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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這兒也無甚事,汝且早些回房歇息便可。”

雲兒屈膝朝江采蘋行了禮,待侍奉江采蘋躺下身,才緩步步向閣外,並隨手掩合上了閣門。江采蘋平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卻是難以入睡,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採盈與沈氏的眉眼,直至後半夜才沉寐過去。

依照唐制,不管是公主郡主縣主,亦或是皇子皇孫,但凡婚娶一律設於禮會院成禮,是以翌日辰正時辰,沈氏便乘坐花轎送出宮去前往禮會院靜待李椒落幕時分騎著高頭大馬迎親,江采蘋隨駕駕臨忠王府前刻,特意交代雲兒跟同春杏一併隨沈氏的花轎一左一右出了宮去禮會院佈置,而後才帶了彩兒、月兒去南燻殿與李隆基分乘龍輦鳳輦前去忠王府,一來賀喜,其次接受新人參拜。

聖駕駕臨忠王府時,只見已有不少的貴客上門,李璵、韋氏在府上張羅著待客,李僴、永和、永穆皆在,一聽“聖人至”,諸人立時恭迎出府門外來,其中還有寧王李憲、汝陽王李璡及李林甫、裴耀卿等前朝重臣,而整座忠王府更是張燈結綵佈置一新,看上去好不熱鬧。

正文 第311章 驚喜

酉時,忠王府外傳來一陣鑼鼓聲,立時有門閽入府通報,說是廣平王親迎了新婦子回府,已是一路吹吹打打來到府門前。

聞報,早就候在府門內的一眾青衣婢婦趕忙齊湧向朱門外,但見李椒身穿絳公服頭戴黑纓冠,青色袍子橙紅下裳白紗裡衣,腰束玉帶騎馬前引在先已然跨下馬來,身後跟著一頂八抬簷子,綴以金、銀的帷子上繡有富貴花卉縈繞的大紅禧字,儐相從眾簇擁在旁,一看就是新婦子乘坐的喜輦。

領頭的婢婦連忙將擎舉在手的氈縟鋪於簷子下,另有兩名婢婦同時將持於手的兩塊氈縟順鋪在後。正所謂“青衣傳氈縟,錦繡一條斜”,“轉氈”在古時寓意著一代接一代,傳宗接代,而錦繡則預示前程似錦之意,步步生蓮。

雲兒與春莕伴嫁在喜輦兩側,見狀,面面相看一眼才伸手掀撩起帷子,謹翼地攙扶著沈珍珠步下簷子,踏著前面的婢婦一塊塊交替著依次向前鋪展開成一條路的氈縟,隨身前的李椒直引入府門。

先時喜輦尚未臨門時,府內的一眾婢婦就已將忠王府由內而外拾掇利落,先用三升粟把石臼填滿,又用三斤麻把窗扇塞上,並拿一張席子把府上的井口蓋住,臨了還在忠王府的朱門門楣上放上了三支箭,只待新婦子下了簷子,踩踏著鋪至府門的一塊塊氈縟在箭下走過步入府邸。

去年臨晉公主下嫁鄭潛曜時,鄭府門前同樣是“甃玉編金次第平,花紋隱起踏無聲”。那場勢,絕不遜色於今日這場婚禮。只可惜皇甫淑儀今刻未能隨駕同來,今早皇甫淑儀原也作備一道出宮來,且待參賀完。事後再順道去看探下臨晉,近日臨晉已有一個多月未入宮拜謁,身為人母不免掛懷。怎奈正要出宮時董芳儀突然差身邊的近侍來報,言說帝姬染了惡寒發了一宿的熱未退,事出倉促,忠王府這邊又不能耽延了吉時,皇甫淑儀於是自請留於宮中代為去芳儀宮看顧帝姬,李隆基遂又下旨傳召奉御即刻入宮為帝姬把脈,而後才擺駕來忠王府。

步入府門。門內還擺放有一副金質馬鞍,雲兒、春莕一左一右扶著手拿雀扇遮面的沈珍珠在面前的那副馬鞍上輕輕坐了下,以示婚後平安喜樂,這才朝搭於院內西南角的青廬和百子帳步去。而這時,府上的一干僕奴皆從偏門繞出府外。紛紛再由正門踩在新婦子的腳印上步進門來,是為“躪新婦跡”。這一連串兒口頭上的“弄新婦”調戲,雖說是這年頭的一種風俗,說白了,不過是種迷信,意在挫一挫新婦子的文氣,以便壓服以免日後不好管教罷了,但也有夠熱鬧,湊個喜慶沾點喜氣兒。

搭於院內西南角的青廬和百子帳。是一早江采蘋隨駕駕臨忠王府之後,彩兒與府上的十餘個僕奴一塊兒動手搭蓋而成的。禮教上,青廬和百子帳在搭建時,須行撒帳禮儀,且需由女家派人參與其事才可,正因此。顧念這三日裡沈氏一直待在梅閣,是由江采蘋照拂備嫁,原本昨日就該搭建好的青廬和百子帳,故才改在今日江采蘋移尊忠王府來時才行的撒帳禮,當然,在此之前李椒曾為此事特意上稟過李隆基,是在經由沈珍珠點頭應準之下才定下的。畢竟,情義上而論,江采蘋也稱不上是為沈氏的孃家人,若非薛王叢禮聘沈氏以良家女入宮採選為李椒的孺人,甚至連半面之緣也無從談起,婚姻大事非同兒戲,即便沈氏今時有幸嫁與李椒,在外人眼中是攀上了高枝兒,從此沈家一族更是成為皇親貴胄,但有些事也需徵詢下沈氏的意見才好。

為此江采蘋倒也未假手於人,隨駕紆尊降貴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