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
高力士嘆惜著點了點頭:“侯青山與趙解愁同為教坊長入藝人,二人俱善頂杆之舞,侯青山之妻裴氏,亦是為教坊名唱,彈箏獨妙,早年未入教坊之前,便與侯青山結為連理,不知怎地,又與趙解愁生了私情,唉!”
聽高力士這般一說,江采蘋才略知整樁事情的因由,原來趙解愁與侯青山竟是同行,有道是同行見同行,見面如仇人,侯青山與趙解愁之間的恩怨糾葛或許並不像表象上聽起來那般單純化。至於侯青山之妻裴氏,前日李隆基在花萼樓設宴款待皮羅閣時,江采蘋猶記得殿上中場登臺一位手撫一把古箏、撫箏極為風月閒好的風韻猶存的歌姬,媚眼桃腮,今刻聽高力士一說,直覺那人即為裴氏。
見江采蘋似有所思的未置一詞,高力士回頭看眼南燻殿,適中虛禮做請道:“陛下既召江梅妃來,想是自有其理。江梅妃姑且稍候片刻,老奴這便入殿通稟。”
高力士的話均已說到這份上,江采蘋遂隨之步上殿階,暫且候於殿外稍作靜待,本以為李隆基是為曹野那姬的事傳召,著實未料教坊竟出此醜事,且不管此番召見因何而起,李隆基又是何意,正如高力士所言,都已步至殿門外總要先容人入殿通稟聲才是,省卻平白無故的害人被遷怒問罪,至於少時是去是留尚在其次。
正文 第323章 毒害
高力士入內通稟不大會兒,江采蘋就被請入南燻殿,一步入殿門,就見殿內跪了一地的人。
最先觸及於目的即是趙解愁,這個昨日還登臺在花萼樓前的千秋節上以頂杆之舞引動整座長安城為之歡呼雀躍的教坊長入藝人,才不過一夜之隔,今刻卻淪為與人私通的狀告物件,且是一狀告到御前來。
在趙解愁身邊,還跪有三人,其中的兩個男人看上去與趙解愁年歲相仿,皆身著教坊使的衣帽,想是這二人中定有一人是為侯青山才是。至於伏首在最右側的那個女人,只一眼,江采蘋即可鑿定,這人必為犯婦裴氏,且單看其側影已足可辨識出,此人正是在前日的千秋盛宴上彈箏獨妙的那個教坊名唱。
教坊總管範安及伏首在最前,從背後瞧去,整個人誠惶誠恐的正伏趴在地,一動也不敢動,像是犯下大過的人是其一般。但話又說回來,三日的千秋盛宴才過,宮城皇城尚沉浸在千秋樂中還未歡興過勁兒,今日就鬧出謀殺親夫的醜事,範安及身為教坊總管,自也難辭其咎。現下龍顏震怒,但凡有點腦子者,誰人不唯恐被遷怒及身。
“嬪妾參見陛下。”環睇殿內諸人,江采蘋輕移蓮步,溫聲細語的朝端坐在御座之上的李隆基盈盈行了禮。雲兒趨步在後,隨之緝手屈了屈膝。
高力士引請江采蘋入殿之後,就自行恭退在一旁,未多言半句。殿內除卻與此事相關的一干人等。並無幾個宮婢侍奉在下,連御侍均未在旁候著。
聞見江采蘋的禮拜聲,龍目微皺,李隆基這才微啟長目。朝江采蘋伸出手,示下江采蘋近前。
日暉由半敞開的殿門處斜斜地傾灑入殿,不偏不倚正映落在了殿央。餘暉映天紅,幕霞繽紛,南燻殿內也籠罩上一層薄薄淡淡的暮光,若有似無染著七彩旖旎之色,只可惜與四下的氛圍並不相稱,甚至有些大煞風景。夕陽無限好,只是宮中多風雲。
江采蘋曳地的裙襬從殿央暮光中輕輕拖過。未發出一絲聲響,諸人越發的大氣兒不敢喘下,直至江采蘋搭上李隆基溫熱的大掌,提步繞上御座旁,範安及等人看似才暗吁了口氣。一樣的俯首在下未敢抬下頭。
“陛下傳召嬪妾來,不知所為何事?”凝目近在咫尺的天顏,江采蘋不露聲色的止步在旁,龍顏貌似有分倦怠,許是在昨夜的溫柔鄉里太過縱情盡興之故,以致這時辰點眼瞼上都還隱隱可見未消下去的一圈黑眼圈,直叫人覺得刺目又心寒。
昨夜江采蘋倒是酣寐了一宿,今個日上三竿才寐醒,這大半日在梅閣獨自一人靜靜地觀賞窗外的細雨霏霏。心緒已是平復不少,原以為自己根本不會過於去在乎李隆基的縱情聲。色,畢竟,宮中的女人就像百花園的花兒,自古就開不盡,也便無所謂悍妒成性。然而此時此刻,近距離的感觸著李隆基神色間掩飾不掉的**,同樣身為女人,想要抑制得住心下的刺痛,又談何容易。
推己及人,難怪自古以來,後。宮的爭風吃醋就永無寧日可言,愛之深情之切,即便只為榮華富貴,即使只為爭權奪位,宮中的女人勢必也須有聖寵才可翻身,才有盼頭,而唯有恩寵不絕方可屹立於不敗之地。如此一來,大凡不想被人恣意踐踏在腳下的女人,不希卑卑賤賤苟延殘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