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提前返程。千秋節卻還處在歡歌熱舞中,設於花萼樓前三日三宿的教坊舞技出演,仍在繼續之中。儘管只剩下這最後的小半日而已,終場登臺表演的卻是教坊長入藝人的頂杆之舞,且主教是當年曾轟動長安城一時的長入藝人趙解愁。
提及趙解愁,其最拿手的舞技就是頂杆,更堪稱教坊一絕。“八月平時花萼樓,萬方同樂奏千秋。傾城人看長竿出,一伎初成趙解愁。”,詩可以觀,僅由這首被後人快口稱談之詩上。已足可見趙解愁的頂杆有幾多出神入化。正因此,教坊總管範安及故才特意從中操辦請旨讓趙解愁最後上臺,以作今年千秋節的壓軸戲。顧念今年的千秋盛宴上皮羅閣亦在席,且是頭回親至長安覲見,李隆基於是允准下範安及所奏,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計劃不如變化快,竟白費了一片苦心安排,皮羅閣竟未能有此眼福。先睹為快大唐教坊的頂杆之絕。
皮羅閣雖未觀賞見趙解愁的頂杆表演,長安城卻是萬人空巷爭開眼,趙解愁尚未登臺,花萼樓前的宮門處已然人頭攢動,時候雖早,後。宮眾妃嬪以及諸親王亦已就坐。只待盡情賞心悅目。
因才送皮羅閣出城,為免薄待了曹野那姬,坐席上江采蘋與曹野那姬遂一左一右並坐在了李隆基身邊,寧王李憲、汝陽王李璡父子二人則與薛王叢、皇太子李璵、廣平王李椒及十八叔壽王李瑁等親王、皇子皇孫入座在左,李林甫、裴耀卿等朝臣亦同坐在下,後。宮其她妃嬪則端坐在右,其中自是以武賢儀、董芳儀、皇甫淑儀為上,杜美人、常才人、鄭才人、閻才人、高才人等人位居在後,諸公主及其駙馬中,只有齊國、咸宜、臨晉、信成、昌樂五位公主攜了各自的駙馬張垍、楊洄、鄭潛曜、孤獨明、竇鍔在席。
今下李璵被冊立為大唐名正言順的皇太子已有四年之久,在外人眼裡,李璵已是穩坐太子寶座,齊國公主與李璵是一母所生,母妃都是楊貴嬪,縱然楊貴妃香消玉殞的早,未能盼見今時李璵的榮貴之日,得以母憑子貴,但齊國與駙馬張垍近年卻未少沾了李璵皇太子的光。何況當年齊國下嫁的張家也是權貴之家,多人為當朝重臣,也曾榮盛一時。至於咸宜與駙馬楊洄,壽王李瑁既出席,又怎可少了咸宜,自武惠妃薨後,便餘下這姊弟倆相依為命,現下自當同進同退,才不致遭盡人白眼相向。
昨日李隆基在花萼樓設宴款待皮羅閣時,常山與駙馬竇繹、高都與駙馬崔惠童、建平與駙馬豆盧建幾人亦曾出席,今日卻未見其等人影,只見那邊的坐席上空落落的空閒著座位。齊國、常山素與咸宜不和,彼此間的糾葛其實源自唐昌,當年原本應是唐昌下嫁張垍,不知何故,待嫁在即卻改成齊國下嫁張垍,唐昌卻在同年五月下嫁給薛鏽,薛鏽乃睿宗女鄎國公主和薛儆之子,當時薛鏽之妹正是廢太子李瑛的正妃,因緣際會之下,開元二十五年,武惠妃一舉剷除李瑛、李瑤、李琚三親王時,薛鏽亦被牽罪長流瀼州,不幸至藍田驛賜死,從此唐昌就一直下落不明。齊國與咸宜的仇結由此深埋心中,畢竟,當年一事咸宜的駙馬楊洄難辭其咎,若非楊洄屢進讒言,武惠妃又豈會那般早籌謀欲除李瑛而後快,而今武惠妃已薨,李璵卻被立為皇儲,當年武惠妃處心積慮發動的宮變反卻被李璵白白坐收了漁人之利,今時今日齊國更是有了與咸宜相抗衡的勢力,新仇舊恨又豈是輕易即可化干戈為玉帛的,想來齊國也是後怕,倘使當日其未與唐昌換親,當年喪夫家破的人不可免除會是自己,又怎會不心存芥蒂,積怨久矣。
至於高都與駙馬崔惠童、建平與駙馬豆建盧今個之所以缺席,顯而易見。十有九成是因那年的家宴上所發生的黃女一事,兩位公主生出嫌隙,就連昨日的盛宴上高都與建平亦衝對方擺著張冷臉,儘管席位相鄰。自始至終卻未說笑一聲,索性今日藉故不再入宮反而眼不見心為淨,省卻臭臉相對更是無聊。信成、昌樂二位公主則秉性了閻才人、高才人在宮中的低調作風。行事上一向不充出頭鳥,大凡宮宴,唯有閻才人、高才人差人出宮通傳過,信成、昌樂才會與駙馬孤獨明、竇鍔一併入宮拜謁,如此乖張,倒也不處處惹人嫌怨,自開元二十五年出嫁以來。小日子反倒過得美滿,既遠離了宮中這幾年的是是非非,又與宮裡宮外的任何人與事皆相安無事,著實未少讓人由衷歎羨。
直至酉時,趙解愁的頂杆才表演完。宴散之餘,群臣才紛紛叩辭,不消一刻,花萼樓前的盛宴已曲盡人散,李憲攜子李璡先行禮拜在前,趁著夜幕未籠罩下來,先行一步出宮打道回府,看上去李憲的精氣神兒並不怎好,李隆基也未多作挽留。不多時,李璵及李椒與薛王叢一同步上前來請辭,一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