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一同塊出閣去,如若不出江采蘋所料,待兩人再返來西閣時,妝扮上,必然不止是雲兒獨個低調,連同彩兒前刻的妝扮,必也將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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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六刻,一頂八人輦轎,悄無聲息出現於翠華西閣。
行走於輦轎最前者,正是高力士。
毋庸置疑,高力士帶來的這頂輦轎,自是來接江采蘋前往李隆基寢殿侍寢的才是。
看著輦轎在高力士抬手示意之下,穩停於西閣門前,早是靜候在閣門外的彩兒與月兒,面面相視一眼,遂疾步奔下門前石階:
“奴等見過高將軍。”
“小娘子可是已妝畢?”
江采蘋身邊的宮婢,高力士也非是頭次照面。加之由翠華西閣至李隆基寢殿尚有段腳程,迫於時間有限,當下,高力士亦未拐彎抹角,於是也直接開門見山催詢向迎向其來的彩兒和月兒:
“若已準備停當,汝等且速速進閣,有請小娘子即刻出閣上輦吧。”
正文 第081章 吃癟
江采蘋靜候於閣內,自也聞得清晰翠華西閣門外高力士與彩兒及月兒之間的說話聲。
雲兒獨伴江采蘋在側,察言觀色之餘,見江采蘋從蒲凳上站起身來,於是也忙不迭伸手取過先時就已拿來並擱置在案的那件碧帶絲質披風,眼明手快地為江采蘋搭系在肩身上。
跨出西閣門扇,停於閣門外石階下的,即是李隆基特遣來翠華西閣迎接江采蘋的那頂八人輦轎。只需坐上輦轎去,下一站,江采蘋所抵達之處,亦即為李隆基的寢殿。待步入寢殿,接下來,可想而知,侍寢實乃是水到渠成之事。
“小娘子慢些。”察覺江采蘋神韻間倏忽竟彷彿有分恍惚,雲兒慌忙上前,及時攙扶了把江采蘋。
“無事。”對視見雲兒眸底一閃而過的那抹關切,江采蘋淡然地衝雲兒莞爾笑了下,繼而輕拍了拍雲兒輕挽著其的手背,腳下的蓮步這才繼續移往西閣門扇外方向去。
既木已成舟,迴天乏力,悵惋若失,亦只是徒增惘然而已。畢竟,命定之數,非人力所能及也。
江采蘋實則亦早就看開,也想開了。只不過,對於李隆基今夜的臨幸,或多或少心存分畏忌罷了。而那種錯雜的感覺,難以言喻的糾結,卻又莫名直灼得其絞疼不已。
高力士敬候在西閣門下,少時,轉見江采蘋姍姍來遲,除卻心生安落之外,雖有想法卻並未顯於色。但見江采蘋跨出閣門,遂哈著腰身朝前迎道:“老奴見過小娘子。老奴出來前,陛下尚在御書房看奏摺,也臨將著批閱完,故,才先行差老奴早來一步。姑且有請小娘子移步至興慶宮寢殿稍候。估摸著,等稍遲些時候,老奴陪小娘子趕往寢殿,陛下亦已移駕在殿中坐待佳人入內相伴。”
睹著江采蘋從頭到腳的素雅妝扮,坦誠講,高力士亦不無訝諤。今日晌午時分,高力士之所以專門親尋江采蘋,提前把李隆基口諭傳告予江采蘋。有意知會江采蘋今個夜間將獲御幸的訊息。單于初衷上而言,無非是欲江采蘋儘可量的打扮出眾些。
孰料,高力士原本已是給足江采蘋蠻充裕的時間為聖寵做準備,及至輦轎行來擔抬江采蘋入殿侍寢之時,卻見江采蘋竟仍舊因循守舊於其這副慣嗜的淡妝雅服妝扮之相,較之往昔全無實質性變化。然而。礙於時辰有限,**一刻值千金,現下。高力士也唯有笑臉相迎向江采蘋,請之即刻速上輦為宜。新人第一夜侍寢,晚遲總歸不妙。
高力士做為李隆基的心腹。且於宮中行事上不卑不亢,足以見得,無論是之於朝前政事亦或後。宮瑣事,均不容小覷之。
為此,江采蘋見狀。亦僅是面朝高力士微微頷首欠身揖了禮,而並未應與何敷繁之詞。高力士乃是奉了李隆基聖諭,親領聖旨而來,縱然江采蘋是為即將聖寵及身之人,時下則並無任何封賞加身。既為新人,便理當謹翼恪守宮規,安於本份才是,以免於人眼前,同李隆基身邊的這位大紅人過於“套”近乎,反惹人生閒話,遭人背地裡指畫。
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在皇宮境地。須知,在這深宮之中,無名無份的後。宮裡的女人,且不論是否淨可討盡聖歡,倘不能晉升有何嬪號,臨到頭終歸依然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受了御幸,卻未給恩賜頭銜者,於這宮中,最為容不下,反倒還不如那些壓根就從未曾獲有時機沾摘聖露的女人有地位有尊嚴可言。即便這宮中的有些女人從未被當今天子臨幸過,卻只能歸結為是其不夠走幸,較之於無以計數的其她有幸之人,其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