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之色,善鉻這才伸出左手,將善軒的鞋腳輕抬起又輕放下,徑自從善軒鞋底抽出其已然被踩腫紅的手指,稍時緩緩站起身,溫聲和色迎視向善軒,略頓。方又續道:
“這些年你與吾在宮裡頭跌打滾爬。旁人的大起大落,斷未少見識,這其中的喜怒哀樂,如今也該看懂。宮中諸事,此起彼伏,變化多端。關乎主子的事宜,既為僕奴,封眼封耳封念。有時未嘗不好。”
善鉻所道之理,善軒實也鏡明。只不過,自打不久前善鉻被李椒點名提拔成貼身伴讀之日起。善軒便開始怎看善鉻怎不順眼。實際上,如若換位思考之,這點亦情有可原。曾經是同日牽著衣角滿懷希望入皇城,以為步入這座富麗堂皇的宮城,便再無需守著苦日子煎熬。未期,下一刻,隨之接踵迎來的卻是被十數人群湧而上不由分說按摁於淨身房飽受閹割之痛,身體上一併捱了同一把匕刃的殘害,失去這輩子生為男人最在乎的東西,又一同受教成長在內侍監直至學成手被分派來百孫院,同為李椒挑中選為近侍,當年所切身歷經過的這些舊事,一一列數容易,善軒與善鉻卻當真吃盡苦頭。
或是心結根源於此的緣故,在可謂苦盡甘來的今下,善軒才心有不甘己身不如人高,無一日不在挖空心思的琢磨,躍躍欲試意於李椒面前立功勞,從而讓人對其刮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