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再二不再三。江采蘋稍加斂色,方才正視向王美人:“其等確為嬪妾這裡的近侍。且不知,可是有何莽昧之處,衝撞了王美人?”
“江才人這是在質問本宮了?”王美人立刻挑眉怒視向江采蘋,火藥味極重。雲兒等人見了,心底不由“咯噔”一沉。
面對王美人的變色之言,江采蘋反是不急不躁的趺坐下身,信手取過個隱囊,斜倚於背墊上,這才漫不經心的說道:“王美人此話未免言重了。如若是嬪妾身邊的人有錯在先,嬪妾定不護短。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嬪妾委實擔待不起,好歹也應容嬪妾盤問下,之間的是非曲直不是?”
“有、有甚好細問之?昨、昨兒個,將藥湯灑、灑了王美人一身者,是不是你等?”王美人尚未置詞,站在王美人左側的那個老宮女,倒已然先聲奪人,邊異議,邊率然連指帶戳逼向彩兒仨人,只見月兒登時被其欺的瑟縮了下脖頸。
做了錯事被人追索上門,那種窘困,不亞於給人捉。奸在床。
“無言以對,便是預設!”待指證畢彩兒仨人,那個老宮女不禁沾沾自得。奇怪的是,這次其竟未口吃。
“小娘子,奴等絕不是有意衝撞王美人。”半晌安寂,雲兒抬眼看眼江采蘋,眸底的愧疚溢於言表,轉即朝王美人欠身道,“王美人虛懷若谷,奴懇乞王美人,姑且寬饒奴等一回。”
江采蘋適才原認為,許是採盈得罪了人,此刻才知,這回竟然是雲兒三個人惹了身臊兒。縱管尚未完全弄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僅聽對方的一面之詞,亦不足以讓人斷定究竟孰是孰非,但換言之,雲兒仨人此次恐怕也確實難辭其咎。畢竟,宮婢就是宮婢,而王美人的身份卻擺在那。
然江采蘋也著實不忍對此無動於衷。就算是打狗,還須看主人,何況是要動其身邊的人。任人問咎可以,至於如何施懲,卻為其之事才是。
“甭求其,有甚用?昨日早是叩過歉。難不成,每日必須按時向其搖尾乞憐,磕頭求饒半日才算了事?”江采蘋才欲啟口,不想,彩兒卻猛地將雲兒拽至身後,徑直衝向前半步,仰面迎視向王美人,一氣呵成的從旁插接道,“昨個奴等不過是不小心摔了腳,才湊巧將湯藥打溼了王美人的翹頭履。王美人便這般睚眥必報,且不說昨兒已當眾責罰奴等頭頂藥罐受懲近個半時辰不提,今個還跑來西閣,督責奴等小娘子的晦氣,就不覺欺人太甚!”
江采蘋頓添恍然,怪不得昨日彩兒等人前往太醫署取專治其風寒的湯藥時,才用過早食那會,仨人就早早出了門,卻一直磨蹭到幾近夕食時分才見返閣。原來這中間,發生了意外。江采蘋本只當,彩兒三個是在閣外多溜達了幾圈腿腳,這才遲歸。顧及採盈近幾日也經常性偷偷溜出閣去,江采蘋便未加多問,其待在西閣,儘可足不出戶,但不能過度的苛束別人亦跟其一樣喪失了自由,枯忍耐這深宮後院的百無聊賴,卻誠然不曾期,背後尚有此隱情。照此看來,彩兒三人切是在替其背黑鍋,故,有苦也難言。
“啪!”
江采蘋暗生忖擾、晃神的剎那,耳畔卻忽而響徹起了記巴掌響。緊跟著,王美人的厲斥聲,聲聲尖如利針般,頃刻間扎的江采蘋頭皮發炸。
“好你個欠教引的賤婢,膽敢跟本宮犟嘴?反了你了不是!本宮懲罰你,是本宮看得起你!你算個甚麼東西,反生怨尤!汙了本宮的翹頭履,本宮未指責你找本宮的晦氣,你倒反咬本宮一口,誣衊本宮。那些藥罐子藥湯,豈是甚吉祥物!本宮今兒個來,就是要看看,你這幾個賤婢到底還有無有人管教”
正文 第120章 將計就計
王美人這一巴掌,出手極重。
待覺有股掌風摑襲而來,且直逼面額之際,彩兒已是狠吃了痛,全無防料之下,當眾被人賞了個嘴巴子。趔趄了兩步,方晃住身。
而與此同時,四周的倒抽氣聲已連成片,頓竄貫起一陣唏噓。由自正呈半開半掩狀的窗欞處折射入閣內的幾束日光,忽明忽暗映掠過王美人那張惱羞成怒的長臉上,光影交疊,煞添猙獰。
西閣片刻詭謐,靜寂的彷彿時間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冰凍定格。在場眾人驚惶未定時分,卻聞又是“嘭~”地一聲噪響,只見採盈已然氣呼呼撂下懷裡的茶盞,徑直撥搡開擋在其身前的人,疾衝至王美人面前:
“你憑甚動手打人!”
諸人見狀,本已有夠忐忑的心,霎時更為之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又有人衝出來,打抱不平,王美人睇目旁邊的江采蘋,這才將注意力投向採盈身上,半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