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採盈。你是誰?”
江采蘋朱唇輕啟,猶如春日裡水嫩欲滴的花瓣,輕吐幽蘭。夾著香甜,吹拂在李隆基鬢頰面上。美人美息,襲面而來。誘使李隆基有一瞬間的恍惚,攬於江采蘋柳腰上的臂彎,不覺間力道加重。
“你到底是誰?何以深夜造訪,卻又問而不答?”江采蘋柔順的烏髮,俏皮的半遮半掩於其那欣頎的脖頸間。外袒於襟的胸。脯,於月色下泛著淡淡的皙澤,妖嬈而又無暇,撩人於無形。
儘管已是知道,趁夜入閣來的這個人,實乃是個男人,但江采蘋依然不敢確定,這人究竟是誰。只因,其患有嚴重的夜盲症。這也是為何,江采蘋夜間從來不允任何人在房內陪侍的緣故。
之於古人而言,那年頭的夜盲症,尚是種怪症頑疾,位列疑難雜症之一,並無根治診療的法子。是以,每至夜幕降臨的傍晚,總是江采蘋內心無所依靠的時刻。說來,初來乍到這千年前的盛唐之初,江采蘋並未發現其竟患有此症,直至那年,江仲遜的結髮妻子,亦即江采蘋今世的生身阿孃猝然離世長辭之日,一夕之間,江采蘋的眸子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刺激,昏厥甦醒過來之後,漫漫長夜,便變成最為令其煎熬的時辰點。
當年發生在江家東廂房的那樁事,曾給江家留下不小的陰影。江采蘋並不願被江仲遜察知,其的雙眸亦因此出了問題,故才連採盈也從未告知過此事。而迄今為止,這更是封藏於江采蘋內心的隱秘之一。
“汝,看不見朕?”良久擁立,李隆基騰出一隻手,難以置信的在江采蘋飄忽不定的眸瞳前晃了晃,忍不住問詢了句。
“朕?”江采蘋蔥指一僵,連口吻也跟著變顫抖。
“正是朕。”注目著江采蘋錯愕不已的面靨,李隆基的語氣裡,卻倏然平添了分不悅。或言,是濃厲。
但見江采蘋惶然蹙眉,十指轉撫向李隆基穿著於身的衣飾上。由袖筒摸至腰束,由後背輾至胸襟,面頰忽而斂色,少時怔愣,方挪推開李隆基臂膀,徑自退後半步,欠身垂眸,揖禮道:
“嬪妾參見陛下。”
聖嚴在即,江采蘋既未欣喜若狂,亦未兢躡懾羞,這刻反而氣定神淡,美目如畫,姿顏善睞。李隆基入鬢的長眉,見狀為之舒緩。
那日在梅林不期而遇時,李隆基記憶猶新,淡妝雅服吹奏玉笛的江采蘋,誠然乃是位“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的絕代佳人。即便是初次相遇在宮中那片梅花林之時,李隆基對江采蘋這雙明眸,亦是銘刻於心。可是今夜,江采蘋這雙曾幾度讓李隆基難以忘懷的脈脈含情的清眸,楞是使李隆基無從釋懷
近在咫尺的這個薛王叢與高力士為其挑選入宮來的眼前人,美則美矣,但不知始於何時起,又是鑑於何端倪,竟似也成了個尤為叫李隆基叢惑層重之人。
忖量間,李隆基心田兀自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龍目一挑,下頦,即風也般的展臂環抗起江采蘋玉體,繼而徑直大步跨向幾步之外的那床臥榻去。
正文 第章 錦上添亂
李隆基昨夜並不溫柔,甚至是毫未憐香惜玉。
儘管如此,江采蘋也未喊聲疼。面對男人的索取,有時候女人越反抗,反致適得其反。床上的男人,多半無異於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尤其在行床第之事時,女人愈不配合,越將激起男人的慾火。
約莫五更天時,高力士在閣門外輕叩了兩下,顯是已至上早朝時辰。
江采蘋背對著李隆基躺在臥榻內側,聽著李隆基徑自下了榻,窸窸窣窣穿戴衣飾,卻是未起身。昨夜一場翻雲覆雨之後,不只是江采蘋整宿未成眠,李隆基合著眼,其實亦是在假寐而已。不過,倆人背對背同床共枕在一起,雖是在同一張榻上度過了大半宿,但誰也未吭聲罷了。
李隆基慢條斯理穿戴利索過後,即徑直步向西閣外間,臨離開裡間之前,連瞟也未瞟瞥留於臥榻之上的江采蘋。不知是換了張睡榻不怎習慣的緣故,亦或是心有旁的千千結,反正昨兒個晚上,李隆基輾轉反側一宿,愣是愈躺愈加睡意全無。其身邊的江采蘋,整個晚上卻一動也未動。然,李隆基不無甚曉,江采蘋實則同樣未睡安熟。
“陛下”少時,眼見李隆基推開門扇,步出西閣,高力士忙迎上前。但見李隆基精氣神不是怎佳,似乎昨夜未睡好一樣。
但換言之,良宵苦短,**一刻值千金。宛似江采蘋那般的一朵塵世罕尋的奇葩,溫香軟玉抱在懷,試問這人世間又有哪個男人,尚能坐懷不亂,剋制把持的住情。欲而不犯衝動。想來,李隆基這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