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做錢青青時,歷史課本上卻有印刷過甲骨文等多種古文字的圖形,故,江采蘋今世依然對這類充滿神秘色彩的上古文字記憶猶新。
紫檀木盒中所裝之物,是幾枚桃符。桃紅色的符體,質地稱得上是上等材質。這幾枚桃符,縱觀禮輕,但今日是祭灶日,加之這方紫檀木盒確為世間罕見的珍藏版,可見送禮者也是費了不小的心思。
“咦,奇怪,何以這幾枚桃符,有四枚是一模一樣的,唯獨這一枚”彩兒較靠近著江采蘋,江采蘋開啟盒體的那刻,盒中的東西,也已然呈現於彩兒眼前,“無論是色澤,或是符形,及其之上字型,統是與眾不同呢?”
江采蘋低眉睨瞥彩兒邊置疑邊手指向的那枚桃符,心頭倏忽遽跳了三五下。只見被彩兒眼尖的挑異於指尖的那枚桃符,符體上竟然雕刻著一枝梅花。符體的深赤紅色,淺配上皎潔的一束梅花,紅底白模,梅花或含苞待放,或爭豔綻放,相得益彰,煞是醒目。
江采蘋與彩兒淨凝神於這枚桃符,俱未發覺,雲兒此刻立在邊側,面色卻早是變了又變,就連瞳底倒映出的人與物亦滿是複雜。
“有何可奇怪?小娘子數計下,這盒中總共放有五枚桃符,恕奴多嘴”雲兒面有難色的瞅眼江采蘋,方又接道,“小娘子身邊的使喚婢子,除卻奴與彩兒,不是還有采盈和月兒?小娘子加算上奴等在內,奴愚拙”
雲兒的聲音愈說愈小,像極本就有意不往下說白。彩兒卻一驚一乍,迎合著雲兒話意,徑直挑破了雲兒弦外之音:
“呀,可不是怎地?小娘子加上奴等四個人,正好合了這盒中的五枚桃符!奴怎生就未轉過這彎兒來呢?”
待被雲兒暗拽了拽衣角,彩兒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己身失禮,啞然僵了手上的動作。
“小娘子,是奴有錯在先,誤導了彩兒”
眼見江采蘋蹙眉,雲兒立馬拉著彩兒,惶然屈膝垂首於江采蘋身前:
“奴等僭越了,小娘子恕罪。”
正文 第105章 梅花桃符
瞧著彩兒、雲兒臉上的忐忑樣兒,倘使旁人撞見,許是將認定江采蘋是個不善的主兒。
西閣片刻安靜,江采蘋莞爾衝彩兒、雲兒抬下纖手,示意倆人起身,這才付之一笑道:“想是吾粗疏大意,未解廣平王是這番心意。既如此,汝二人姑且先行從中挑個自個喜歡的桃符,至於餘下在木盒的三個,暫且留待採盈及月兒回閣後,再行由其二人親選個人看得上眼的即是。”
之於一個死而復生的過來人而言,錢財名利甚麼的均早已是浮雲,更別提不過是區區幾枚再普通不過的桃符,壓根就不值得為了這種可信可不信的東西傷破腦筋。孟子曾曰,“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誠則信矣,信則誠矣,舉頭三尺有神明,為人處事坦蕩無愧,便是對諸天神佛最大的敬奉。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而已,江采蘋本即對這些玩意無所謂。
然而,世俗有限。既然這年頭的人信這個,江采蘋又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依了人所想,至少益於因由這事兒壞了所謂的感情。世情薄,人情惡,顯貴親情尚薄如紙,在後。宮這片四角的天空下,不作出狠心的割捨,施捨的恩惠不到位,便寸步難行。
見江采蘋語畢,即將按於皓腕下的那方紫檀木盒向案前輕推了推,雲兒慌忙朝江采蘋頓首道:“小娘子,奴等不敢。奴等適才不過道了幾句戲言,奴等知錯,懇求小娘子別與奴等一般計較,奴等怎敢僭越。小娘子這般說,豈不折煞奴等。”
彩兒見了,垂首瞄瞥眼看即可唾手可得的紫檀木盒之中的桃符,看似心有不甘。但當著江采蘋的面卻也未敢多吱聲。
須臾靜觀其變,江采蘋娥眉微蹙,旋即緩聲道:“這禮,雖說是廣平王差人送來的,今個小年,汝等陪吾苦熬在這深宮,本已不易。這在宮中度過的首個小年,本份上。吾理應賞賜汝等點甚麼東西才是。怎奈吾時下這窘況,能給汝等的並不多。也幸得廣平王如斯體察,亦虧的汝等及時提醒了吾,這幾枚桃符,怎說也算是禮輕情意重,便權當吾借花獻佛。嘉予汝等留做個節慶想念罷了。汝等便莫再推脫,就痛快的拿個,也可了了吾樁心病。”
江采蘋一席話均已說到這份上。彩兒與雲兒面面相覷在原地,儘管心下仍多少有些猶豫不決,但也不好再推。真就硬是婉謝掉主上對下僕的一番用情。否則,過度的忸怩,只會讓人覺得,實是在假惺惺的虛偽做作。
“小娘子言重了。來日方長,奴等堅信。跟著小娘子斷不會差。”雲兒鮮少有口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