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6部分

宜晚。”

但見李林甫諫畢,龍顏微變。

“立儲”片刻若有所思,李隆基才環掃向御案下:“卿等皆乃國之股肱之臣,以卿等所見。朕當立哪位皇兒承東宮之位,方是為合宜?可堪負起監國之重擔?”

甘露殿內一陣安寂。

李適之暗睇眼身側的裴耀卿,率然作應出聲:“回陛下,自古立儲,為不悖國運,當為立長而不立賢。”

李適之所諫,雖說在分理,但當著龍顏面論時政。其那份倨傲的態度。卻顯輕率,於聖駕前有失大體。

“李侍中言之有理。”李林甫衝李適之拱拱手,轉即謙諛向上座的李隆基,“不過,微臣愚見,倒與李侍中相左。昔孟子曾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故,依微臣看來。儲君之位,根系國本,諸皇子之中,凡賢才兼具者,應可列入立儲候選。”

李林甫與李適之俱出身於李唐宗室。本為同宗屬。李林甫原即是李淵叔伯兄弟李叔良之曾孫。然而,每逢於政見之時,二人卻往往各持己見,相持不下。

“裴卿意下如何?”任由李林甫和李適之各抒完己見,半晌,李隆基睇目由始至終未發言的裴耀卿。

聞李隆基問及,裴耀卿這才俯首上稟道:“回陛下,微臣以為,立儲雖為國之大事,亦為陛下家事。微臣斗膽,既為陛下之家事,何須謀及於外人乎?”

裴耀卿的中立立場,登時引的李林甫與李適之同時側目。

“如此說來,某誠要有教裴侍中了。”李林甫側對向裴耀卿,面色極為不善的發難道:“且不知,以裴侍中言外之意,理應先家後國,亦或先國後家?倆者孰輕孰重,孰在上,孰在下?”

反觀裴耀卿,卻並未畏首於李林甫的藉故挑釁,當即臨危不懼道:“李相此言,未免差矣。家國本一體,為何非要較論之,一比高低?有家才有國,有國才有家。無家何來國,無國何來家?陛下乃萬世明君,箇中分量,當可明鑑之。”

裴耀卿這一席繞舌推諉話,惹的李適之顧不及君臣禮儀,“噗”地噴笑。

平日朝堂上,裴耀卿著實是個一本正經的人,不苟言笑,義正辭嚴,鮮少有與人訕笑時候,全不似李林甫,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今個在朝堂下,裴耀卿與李林甫反倒看似調了個個一樣,無怪乎連油頭滑腦如李適之者也,旁觀在側均忍俊不禁。然,礙於天子威嚴,堂下人多少也有些自持。

噶瞥李適之,李林甫不無悻悻的頓首向李隆基,徑直諫言道:“陛下,壽王年已成長,儲位攸宜。且,壽王於臣眾間,亦頗受舉贊。是以,微臣請諫立壽王為新儲,上遷東宮,司命其監國。”

早在武惠妃尚未卒甍之前,李林甫就不止一次地託宦者秘稟惠妃,承諾“願護壽王為萬歲計”之詞。鑑於此,惠妃聞稟感激涕零,才在李隆基面前經常稱頌李林甫之“德政”。那時武惠妃尚為李隆基之寵妃,因諂附武惠妃,李隆基方有幸被李隆基擢為黃門侍郎,並由此開始,加官進爵,一舉拜相至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而今,儘管惠妃武氏已然香消玉損,李林甫卻憑藉其柔佞政腕,窺伺上意,順風承旨,排斥異己,日益固寵專權,早已近乎於獨攬朝政。

“呼~嚕~”

朝野之事,向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何況事關立儲。氛圍微妙時分,甘露殿屏風後,李隆基批閱奏摺時慣常小做休憩的內室,卻是極為不合時宜的傳出短暫而清晰的鼻鼾聲。

這下,堂下眾臣不由面面相覷。李隆基自是亦聞見。

待會意李隆基示意,高力士則忙不迭哈著腰身恭退往屏風後方去。

“薛王?薛王”伸手輕推下正仰面朝天熟睡在御榻上的薛王叢,高力士面有難色的連連低喚了幾聲。

“誰人這般膽大,敢擾斷本王清夢?”薛王叢迷迷糊糊睜開細目,被人吵醒,滿為不悅,“怎是高將軍?哦,可是已至宮宴時辰,皇兄特遣高將軍來喚本王本王怎地就睡著了,讓高將軍見笑。”

睡眼朦朧著,薛王叢意猶未盡的稍整衣冠,抬腳便邁向屏風外。

“哎,薛王,薛王且慢。”見狀不妙,高力士匆忙拽攔向薛王叢。“薛王且稍等,陛下這會兒正在殿前與朝中幾位重臣商討政事。”

薛王叢頓顯懵愣:“如此說來,非是宮宴開場了?”說著,臉上一沉,“那高將軍這般早喚醒本王作甚?”

“薛王,薛王且借一步說話。”高力士趕緊賠笑,“薛王適才睡的香,老奴本不該擾薛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