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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婦留下,請至東宮偏殿小坐。這一坐就坐了一個多時辰之久,直至約莫酉時,才差人送李瑁與楊玉環出宮門,打道回府。

步下馬車,李瑁並未等楊玉環下車,已然徑自步向府門。待楊玉環由娟美攙扶著腳踩擺於馬車左側的墊腳邁下身來,只見李瑁的身影剛好消失在朱門前。這一路回府的道上,李瑁一句話也未跟楊玉環說,彷彿心事重重的樣子,楊玉環亦未多問。自嫁入壽王妃開始,李瑁便一直不喜歡楊玉環多加過問其的事,即便有甚麼心事也從不道與楊玉環聽。

當年武惠妃受邀至楊府赴宴,無意間提及小兒壽王李瑁的婚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楊玄琰為攀龍附鳳,便趁機對武惠妃大獻殷勤,私下命人將自己的三個女兒打扮的花枝招展,故作無狀的在後院捕捉蝴蝶。武惠妃為隱隱傳入耳的聲聲嬌笑所吸引,循聲入園,只見園中撲蝶的女子,年約二八芳華,一臉的燦笑人比花嬌

“父親!”

武惠妃與楊玄琰的出現,不言而喻,自是打斷楊府後院女兒家的這場熱鬧嬉戲。時至而今,每每思及當時的場景楊玉環依舊記憶猶新,那時是長姊——亦即楊玄琰之長女最先發現有人來後園。

“不得無禮。快些見過武惠妃。”楊玄琰邊示意仨女兒上前行禮,邊佯裝惶恐的為武惠妃說示道,“回武惠妃,此乃某之兒。”

但見武惠妃精明的眸子一閃,蹙眉嘖嘖稱歎道:“哎呦。楊司戶好生福氣吶!女兒生的如花似玉,儀容俊秀”

其實,在這之前,武惠妃早已聽說楊家的女兒有人品。是以,任蜀州司戶的楊玄琰每年上京覲見,武惠妃均會在宮中與其打個照面,一回生二回熟,而今算來。幾次打照面下來。二人早就是老相熟了。故,日前得悉楊玄琰今年有將自家女兒一併帶來長安城時,武惠妃已有登上造訪的念頭,逢巧楊玄琰又有意設宴相請,今個武惠妃便輕車減從出宮來,屈尊降貴至楊府。

得武惠妃賞識。楊玄琰頓時喜上心頭,面上卻自謙道:“武惠妃著是謬讚,某這三個女兒。長年養在深閨,不成體統。不敬之處,還請武惠妃寬恕”

正說話的工夫。卻見從園中的假山後爬過來一道人影,手中提著裝有蝴蝶的網袋,“撲騰”一下子,縱身一跳跳至地面。

“放肆!未見武惠妃在此?身為女兒家,青天白日的爬上爬下。成何體統!”見武惠妃突兀被嚇得一愣,楊玄琰面色陡變,不由分說當場呵斥出聲。

當頭捱罵,楊玉環提於手的網袋不覺間滑脫。網袋掉地散落的剎那,先時捕捉於袋裡的十幾只蝴蝶立時煽動薄翼,爭先恐後衝出袋口盈盈飛向天空。

“哎呀!蝴蝶飛了!”

楊玄琰的三個女兒,匆忙伸手去搶抓那些掙脫牢籠的蝴蝶,一時間反而只餘下楊玉環獨自怔於原地,櫻桃小口微微張啟,目注著楊玄琰的仨女徒手爭搶翩翩飛繞於園中的蝴蝶,少時,情不自禁掩唇“咯咯”輕笑。

楊玉環不經意的這一笑,卻是引得武惠妃為之凝神注目。及笄之年女孩子清純的笑靨,這些年武惠妃未少見,但像這銀鈴般的少女笑聲,卻極少見。望著楊玉環迎風俏麗的體態,儘管稍顯豐碩休整,卻是個美人胚子,且,舉手投足間渾身上下散發著股子與眾不同的特有氣質,武惠妃不禁默然點頭。

“笑甚笑?還不快些抓蝴蝶!”

“可不是?適才捕了好陣兒才捕捉到手的蝴蝶,全被你放飛了,你還有臉杵在這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傻笑!”

亂撞亂抓一通下來,楊玄琰的三個女兒非但未逮住一隻蝴蝶歸網袋,反倒差點撞個滿懷,再見楊玉環站在邊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遂將滿腹牢騷發洩向楊玉環身上。霎時,原本怡人悅目的園中掀起鬧鬨。

“阿姊,其也非是有意而為之嘛。”

“聽你這意思,是在幫其說話嘍?”

眼見小女兒與大女兒要發生爭執,楊玄琰立即步上前,適時終止這段並不在謀劃之內的小插曲:“放肆!當著貴客之面,豈可如此造次?”

名門閨秀,須是知書達禮溫婉賢淑才是。武惠妃既要為壽王選王妃,怎說也要挑個門當戶對、有才有貌的女子。在楊玄琰審時度勢來,今下太子李瑛快要被廢黜的謠言一再四起,武惠妃正值得寵,如若有朝一日李瑛真被廢,它日壽王李瑁則極有可能榮登太子之位,搖身一變成為大唐新的儲君,故,夠得上壽王妃資格的人選,勢必也需有容人之量才是。只可恨自家女兒竟為了幾隻蝴蝶失禮於人前,此事一旦傳揚出去難免要落人笑柄,看來這些年是把其等給嬌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