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宮道間栽植有各種參差不齊的樹木花草,故而武賢儀與李椒的視線中尚未看得見對方,但目光卻俱由前方的兩道身影上一掃而過。
小夏子雖及時抽回衣袖,面有難色地速瞅眼左右,唯恐惹人誤解。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一個是宮中的小給使一個是宮裡的女婢子,光天化日之下拉扯不清,不僅是有違宮規之事,萬一不湊巧被誰人撞個正著,無疑有口難辯。儘管如此,這一幕卻仍給人逮見,未能免於落入人目。
“此處非是說話的地方,汝且回去聽僕的信兒。僕尚需趕去勤政殿取奏摺,陛下正於南燻殿等著看奏本。”小夏子暗籲口氣,見彩兒不依不饒,為免被其胡攪蠻纏下去怕是兩邊均耽擱事,乾脆把話說開道,“武婉儀那邊的事,且攬在僕身上。即便僕沒轍,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大不了僕懇請高給使出面,想個兩全的法子。如是可好?”
“那便這般說定。奴這便回閣告知奴家小娘子了。”聽小夏子如是應承,彩兒方覺滿意。敢於擔當這才像個男人,多少才算有男人味。看來這男人,還真是需要女人的激勵,才會剛強起來。
“哎,等下!”
見彩兒剛走兩步,猛地又回首,小夏子腳下楞是又被喚的一滯:
“陛下之前不是說移駕勤政殿批閱奏摺?怎地從梅閣起駕之後反而擺駕去了南燻殿?”
聞彩兒問話,小夏子哭喪著的一張臉稍舒展:“陛下行至途中,許是乏了,便於南燻殿歇下了。”
目注小夏子答畢便三步並作兩步走,逃也似的徑直而去,彩兒撇撇嘴衝著小夏子背影沒好氣的哼了聲,轉即也朝梅閣方向走去。
小夏子和彩兒二人匆匆分開各走各的過後,片刻,武賢儀與李椒才提步往前行,走了幾步之際,也才望見對面的人。
“椒兒參見武賢儀。”李椒身為李唐家的皇孫,自然是晚輩,這刻見武賢儀好整以暇般從對面行來,自是需先行上前施禮才合乎禮教。
望見李椒從對側出現,武賢儀好像微怔愣,繼而微揚尖下頜,眸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原來是廣平王,免禮。”
正文 第187章 出宮
彩兒回到梅閣後,便向江采蘋報知了前去找小夏子幫忙時的整個始末,一字不漏的講完,卻見江采蘋只坐在那靜靜地啜茶,並未有絲毫表態。
“對了,奴此趟去,還有件事”杵了半晌,彩兒看似忽而想起甚麼一樣,瞪大眸子一臉認真的又道,“小娘子,之前陛下從梅閣離開之後,並未移駕勤政殿。小娘子可猜得著,陛下去了哪兒裡?”
彩兒這般一說,貌似倒是引起江采蘋的興趣。見江采蘋挑眉擱置下茶盞,雲兒侍立於側,朝彩兒半嗔半催道:“賣甚關子?怎地淨不學好,竟敢討吊小娘子胃口?還不快些如實道來。”
先時起駕時分,李隆基明明有跟江采蘋說,是要擺駕勤政殿批閱奏摺。此刻彩兒才剛從勤政殿那邊回閣來,竟有此一說,雲兒聽於旁,為此其實也吃了詫。但身為宮婢,便需懂規矩,不可輕易造次,縱管江采蘋向來與人親善,更是厚待身邊的每個人,從不曾輕賤其等,但做人總得有自知之明為宜。
“陛下未去勤政殿?這便奇怪了,陛下未去勤政殿,究是去了宮中何處?”江采蘋則全未介懷彩兒的僭越,旋即蹙眉問詢著,面上卻淡如一波清水。
被雲兒輕聲呵斥,彩兒原是有分發憷,同時更有分不甘,但見江采蘋毫未予以追究,即刻又雀躍道:“陛下歇在了南燻殿!小夏子說,陛下行至途中,突覺有些乏了,便就近在南燻殿停下了。”
江采蘋略思,但笑未語。李隆基並未移駕勤政殿,實則早在江采蘋意料之中,不過。李隆基竟歇於南燻殿,卻也出乎江采蘋意料之外。江采蘋本以為,此時李隆基該是身在婉儀宮才是,武婉儀費盡心思使盡花招無非意在吸引李隆基的注意力,上次用那枚長命鎖將李隆基誘去,這次便又如法炮製改用這個凝香的竹籃,欲引聖駕駕臨,說來武婉儀還真是步步為營工於心計。招招佈局縝密做得不露聲色。一次比一次放長線釣大魚,就連江采蘋也差點著了其道。
殊不知,這年頭,男人的心一旦變了,別說是九頭牛難拉得回來,即便換做九個女人使勁渾身解數。恐怕亦是白費苦心。何況是在這帝皇之家,嫁入宮門的女人終其一生,充其量所扮演的角色無疑有且僅有兩種。一種便是娶進門拿來鞏固皇權的棋子,一種即是用來傳宗接代生養皇嗣的機器。是以,武婉儀心中劃撥的算盤此次顯然盤算錯了。雖說當局者迷,江采蘋既可及時轉過這個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