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在梅閣與江采蘋共用過早膳,這些彩兒均心知肚明。但此時,頗讓彩兒費解的是,大半個時辰之前李隆基從梅閣起駕時,明明跟江采蘋說是要移駕來勤政殿看奏本,可由剛才那幾個宮婢口中,聽似李隆基並不曾至勤政殿來,如果如是,李隆基從梅閣出來之後這中間究竟又是去了哪裡了呢?
眼下一時間尋不見小夏子,江采蘋所交代之事便無著落,彩兒回頭便無法跟江采蘋有所交待。彩兒唉聲嘆氣的邊犯嘀咕邊躊躇不前在宮道上,不知應是立時原路返閣報知江采蘋查悉是好,亦或是再行四處找找看碰碰運氣是為上策的工夫,一抬頭不經意間卻瞥見小夏子竟正從對面走過來。
“小夏子!”彩兒立刻揮手喊喚出聲,並壓著碎步疾奔向前。心下更是忍不住偷樂開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兒個連老天爺也在幫其。
“呦,是彩兒。”驀地被人當頭高喊,小夏子顯是被喚得打了個愣,四下環視眼,只見竟是江采蘋身邊的彩兒眉開眼笑迎面而來時,這才止步。
“小夏子,奴可算找見你了。”彩兒略帶喘息的鬆了口氣。
小夏子又是一怔:“找僕?”
彩兒點點頭,緩口氣才道:“奴家小娘子差奴來找你幫個忙。”
“江梅妃找僕?何事?”這下,小夏子看似愈為摸不著頭緒。
彩兒噗哧一笑:“莫緊張。奴家小娘子找你,你這般緊張兮兮作甚?”
彩兒這一打趣,小夏子的臉膛“刷”地漲紅,忙作釋道:“不是,僕非是緊張”
見狀,彩兒不禁笑得直合不攏嘴,其從未曾見過一個男人家這般小臉的,動不動便抓耳撓腮,簡直比個未出閣的女子還愛臉紅,渾然不覺一臉的羞赧相,著實逗煞人。笑了半晌,才憋住笑意,咳了嗓子說道:“得,奴也不逗你說笑了。言歸正傳,奴家小娘子差奴來,實是有一事相求,想請夏給使行個方便。”
彩兒說著便環目四周,見四下空無一人路經時,這才對小夏子勾了勾手指,示意小夏子附耳過來,極小聲言語了幾句後,方徑自退後半步,正色莊容接道:“奴家小娘子說了,若夏給使有法子,待事成之後,煩請夏給使來梅閣一趟,奴家小娘子將當面賞謝夏給使此次幫拓之情。”
江采蘋確實有言在先,彩兒這席話,並無半句虛言。聽罷彩兒所言,小夏子卻是貌似有些拿不定主意。
見小夏子未即時爽快的承應,彩兒面上一沉,遂蹙眉相催道:“如何?到底行與否,你倒是給奴句痛快話呀?少時奴也好回閣代為答覆奴家小娘子。瞧你這副忸怩樣兒,跟個女人似的,這點小事便優柔寡斷”
被彩兒三言兩語一激將,小夏子才勉強不吭哧道:“且容僕先行想個轍兒,可好?實非僕藉故推拖,江梅妃交辦這事兒,著是叫僕有分難為情。不如這樣,此事僕姑且承應下,汝且回去。”
彩兒癟了癟嘴。聽小夏子這話,說了豈不等於白說?奈何有求於人,需禮下三分,只好強忍住心中的不耐:“奴家小娘子可還在梅閣等著奴回話呢。夏給使,你這般答覆,豈不存心讓奴無法跟奴家小娘子交代?”
小夏子稍作沉思,彩兒這番話,卻也言之有理。同是為人僕奴。在這宮中謀份差事不易,且不說前程怎樣,單是見日看人臉色已是種磨礪,幸在其頭腦雖不夠靈當,臉皮但也厚如城牆:“汝只管回頭跟江梅妃說,這事奴儘量而為之。”
彩兒眨眨眼。心頭不免窩火,暗生腹誹,這人怎地偏就三腳丫子踹不出個屁來呢。男人一旦像極女人娘娘腔了,倒真變成件棘手的麻煩事。縱管心裡怨尤,卻又不可顯於面色之上。只能一再賠笑道:“夏給使,奴也不願讓你勉為其難,可你說,你這不是明擺著使奴兩頭作難嘛!”
看眼彩兒,這回小夏子反倒不疾不徐道:“汝回頭照說即是。僕另有事在身。倘無旁事,僕且先行一步。”
眼見小夏子撂下這不明不白的話說走便走,彩兒顧不及多想,情急之下,搶先伸手拉拽住小夏子衣袖:“哎,小夏子!你先別急著走呀,好歹的先跟奴說句明白話嘛!這、這可怎地叫奴回頭說示才是”
倆人站在宮道上拉拉扯扯的工夫,全未留意見,身後不遠處兩邊的石子小徑上,各是有人朝這邊行來。左後方的小道上,武賢儀正帶著三個宮婢且走且停,原本是看著今日天晴氣朗出門來賞花,未期還未行至御園竟已不期而遇恰是發生在其眼皮子底下的這段精彩至極的鏡頭。至於右後方的羊腸小徑上,走來的人則是李椒及其身旁的善鉻,本是要去上國子博士張涉的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