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絕的鞭技、讓人大開眼界的飛斧以及令人拍手稱快的鑽火圈,若採盈此時跟在身旁,對此必歡呼若狂。
“唐梨子!賣唐梨子嘍!”
江采蘋神思一晃,循聲看去,迎面而來一位挑著擔子賣唐梨子的老丈。束束陽光下,串串唐梨子紅彤彤的煞是誘人。
“這位小娘子,可是要買些唐梨子?老朽這筐裡的唐梨子,著是酸甜。先嚐後買,嚐嚐”別看那老丈年事已高,眼神卻極好,一見江采蘋的目光落定在己身挑著的竹筐上,就地半蹲下身放下肩上的擔子,俯身便抓了把唐梨子伸手遞向江采蘋身前。
時下這時節,才臨至盛夏,唐梨子尚未至採獲時節,可謂少見,未成想長安城竟還有人在此叫賣。採盈素來嘴刁,卻偏好這口酸甜味,往昔隨江采蘋出門,只要逢見有賣唐梨子的,每次都變著法子的吵鬧著非買不可。有年年節上,江采蘋見家中的唐梨子堆了兩籮筐,過完年氣溫回升,南方如趕上陰雨連綿,潮溼之氣過重的話,唐梨子儲存不當極易變腐壞,一時心血來潮便用飴糖熬了鍋糖稀,將事先已挑選好並洗淨去根兒去蒂兒去除掉果核、且較為飽滿大小均勻的一些唐梨子。攔腰切開拿削尖的竹籤串成串兒,趁著糖漿沸騰呈淺黃色的工夫,把串好的唐梨子貼著熬好的熱糖上泛起的泡沫輕輕轉動裹上薄薄一層糖稀,而後將蘸好糖的唐梨子串放於水板上冷卻少時,整整花費了一日時間做了很多串冰糖葫蘆。
江采蘋原是單純的不想白白浪費掉太多唐梨子,俗話說,勤儉是種美德,浪費是在犯罪。誰曾想江仲遜與採盈一吃之下。竟是欲罷不能,嗜愛上了這口嘎嘣脆酸中帶甜唇齒留香的東西。縱管那年兩人直吃得痠軟倒了牙,可往後裡每至逢年過節時,這一老一小俱會連催帶哄的“脅迫”江采蘋做冰糖葫蘆吃。尤其是採盈,近些年間迎入臘月門時候,年年苦苦懇求江采蘋的冰糖葫蘆。幾乎成為其冬日必不可缺的點心。
“你是何人?意欲對小娘子作甚!”
望著那老丈手裡的三五顆唐梨子,江采蘋恍惚之中仿乎回到往日的時刻,彩兒突兀從背後跳出來。展開雙臂攔擋於江采蘋身前,旋即直指那老丈質問出聲,霎時打斷江采蘋的晃神。
反觀那老丈。看似更是被彩兒這一驚一乍唬得不輕,一哆嗦,手上的幾顆唐梨子盡數滾落掉於地。怔愣於原地,有分手足無措。
“彩兒,不得無禮。”江采蘋連忙喚了聲彩兒。示意彩兒退下,這才頷首向那老丈,彎腰撿拾起地上的唐梨子,“老丈莫恐,其是吾身邊的丫鬟,慣常毛躁慣了,冒犯失禮之處,還請老丈莫怪。老丈籮筐裡的唐梨子,吾如數買下。”
說示罷,江采蘋遂從隨身攜帶的錢囊裡取出幾塊碎銀兩,交予那老丈。但見那老丈愈為一愣:“這,老朽這兩筐唐梨子,加起來也不值這般多銀兩老朽身上並無多少銅錢找換。”
“小娘子,買這般多唐梨子作甚?”彩兒看眼那兩筐滿當當的唐梨子,也不無納悶的從旁插接道。
睇目彩兒,江采蘋莞爾一笑:“老丈,吾與丫鬟不過是兩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買下老丈這兩籮筐唐梨子,尚需勞煩老丈與吾送至家門前。”
“老朽自願走趟。且不知,小娘子是哪個府上的千金?”那老丈憨爽的連連點頭承應道。即便是跑再遠的腿,今日兩筐唐梨子賣出這麼好的價錢,那也是樂得划算至極。可謂出門遇上了貴人,無怪乎一早出門之際,便見喜鵲在枝頭喳喳叫。一筐唐梨子賣出幾十筐的銀兩來,怎不幸哉?
“老丈可知薛王府?”江采蘋不動聲色的反問了句。
那老丈打量眼江采蘋:“薛王府?”
這下,彩兒才算聽懂江采蘋言外之意,遂挑眉哼道:“正是薛王府,你可識路否?年前陛、當今聖上新御賜薛王的府邸,究是識不識得?”
見彩兒兇巴巴的掐腰站在那,那老丈忙拱手作揖道:“識得,識得老朽見日穿街走巷,曾不止一次由薛王府門前過。老朽眼拙,不識貴人”
“甚麼貴人?!奴家小娘子可是宮裡的江”
“休得無禮。”
彩兒癟癟嘴,嗤鼻以笑之餘,差點說漏嘴,幸虧有江采蘋及時於旁嗔呵,這才免了口禍。
“老丈且先行一步。吾至對面布莊挑幾匹布帛,回頭便來。這些銀兩,老丈暫且收好,待送至薛王府,吾另有打賞。”江采蘋溫聲交代畢,便提步作勢步向對側的那家布莊。先時其就已留意見,這條路對過開著家布莊,現下正在開門營業中。
那老丈也擔起竹筐,當即朝江采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