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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佛早非一個“瘦”字可言喻的。

“姊快些免禮。”輕挽著武婉儀臂腕,江采蘋並未拘泥於禮節,趕緊的攙扶著武婉儀坐下身,換以笑靨道,“吾來的匆忙。倘有儀容不整之處,還請姊莫怪。”

武婉儀蒼白的臉色上,似是勉強硬擠出一絲笑顏:“江梅妃言重了。嬪妾不請自來,江梅妃肯接見嬪妾,嬪妾已感念不已。只望莫打擾江梅妃安胎才好。”緊接著就責怨向前去請江采蘋的那名婢子,“怎地未讓江梅妃喚個近侍隨身?吾適才不是早有吩囑,悠著點,莫催江梅妃。江梅妃今下身懷皇嗣,如若出了何差池,如何是好?”

“奴知錯。”遭受武婉儀呵斥,那婢子就地跪於地,俯首認錯。

見狀,江采蘋從旁頷首道:“姊莫惱。乃是吾急著來見姊,一聽姊正在梅亭坐等,生怕姊久等,故才連妝也未梳洗,便疾走了過來。”

“你且退下。”武婉儀側首示意那婢子於亭外靜候之後,這才端坐向江采蘋,“實乃嬪妾唐突造訪,江梅妃無礙就好。”

先時武婉儀既然只差遣了個婢子前往梅閣求見江采蘋,顯是不想“勞師動眾”。加之武婉儀本已至門前卻又不入門,想是心存何顧忌,故而僅在梅亭請見江采蘋。但有些面子上的事兒,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江采蘋於是佯氣道:“姊還說呢,既已來到梅閣,卻只坐在梅亭,可是嫌吾那梅閣寒酸不成?”

武婉儀忙賠笑:“實不相瞞江梅妃,嬪妾久染惡疾在身,乃不祥之人。江梅妃現下懷有龍裔,嬪妾著是唯恐過不吉沾予江梅妃及龍裔

察覺武婉儀似有難言之隱,江采蘋執過武婉儀皓腕,擱至己身腹部,潺聲道:“姊說的這是哪裡話?姊肯駕臨吾這梅閣梅亭,吾已喜不自禁。且摸摸看,皇嗣在吾腹中,可是好得很呢。”

武婉儀全未料江采蘋竟肯讓其感受自個腹中胎兒的跳動頻率,煙眉楞蹙。再抬目望眼江采蘋的談笑自然,武婉儀眸底一閃而過一抹憂色。

由於今日搬遷新居,一大早雲兒就為江采蘋挑選了件喜慶顏色的衣衫,並盤了個飛仙髻。時下,江采蘋尚未來得及換衣飾,就急趕了過來。近距離看著江采蘋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金蓮鳳頭,韶顏雅容芥芳漚鬱,絕一代之麗,武婉儀須臾失神,方不怎自在的抽回了被江采蘋握著的手。

為免尷尬,江采蘋於是斂色關詢道:“日前宮宴時,吾聽聞姊體有抱恙,未得參席宴饗,怎地數日過去,姊面容依含病態?可有請宮中太醫,專為姊調養否?”

不知何故,之前尚未得見武婉儀時候,單是聽聞有關武婉儀之事,江采蘋就已莫名覺得,自己必可同這位武婉儀談得來。逢至時下相見,一見之下,江采蘋心中的這種體味,愈變深刻,仿乎跟武婉儀,早已相熟甚久一般。不過,武婉儀貌似忌諱不少,並未能暢懷待見江采蘋。

為此,江采蘋毫未介懷。一者,江采蘋今下正值受寵時刻,武婉儀心有顧及,實則無可厚非。江采蘋厚待後。宮的眾妃嬪,不與誰人斤斤計較,在外人眼中,只會贏得旁人的一致稱讚,反之。倘若有那位妃嬪現下與江采蘋走得過近了,或許會被人異議為是在阿諛獻媚,藉機討好江采蘋以取悅李隆基歡心。再者說,江采蘋如今身懷六甲,李隆基的源源恩寵外加龍種孕育在肚,原即致使江采蘋正處於風口浪尖上,一葉孤舟在宮海,四下皆水深火熱。是以。不管是誰人在此刻接近江采蘋,究竟又是出於何目的交好,萬一江采蘋在這時出了甚麼閃失之處,真心者或假意者恐怕均脫不了干係,終歸難辭其咎。與之保持適當的距離,才是聰明人該為的事。

“勞煩江梅妃掛慰。嬪妾愧懷。嬪妾這身子,已是舊疾,早年落下病根。成了頑疾久治不愈。不說也罷。一直拖著未與江梅妃道賀,切望江梅妃莫怪。”深嘆口氣,武婉儀黯然傷神道。“江梅妃今雙身子,往後裡可要多點仔細,出門時莫忘卻多喚個婢子跟隨,切莫掉以輕心。”

武婉儀一席話,溫婉含蓄。聽似關切備至,江采蘋於是低垂臻首,承禮道:“吾多謝姊點提。姊,不妨入閣小坐片刻,可好?”

面對江采蘋的在此誠邀,武婉儀尚未作答,卻聽前刻相請江采蘋來亭的那婢子搭話道:“婉儀,將近吃藥時辰了。可是回苑否?”

武婉儀環目亭外天色,面有難色的對向江采蘋:“瞧嬪妾這身子,見日四時食藥不斷,這些年來,吃藥比用食還多”話未說完,已然從袖襟中掏出一枚不怎鮮穎的紫檀木盒,盒面上鑲嵌有顆鵝軟石般大小的明黃寶石,遞向江采蘋玉手,“此乃嬪妾一點心意,送予江梅妃腹中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