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待腳步聲遠去,李嶼拉起蹲於書案後的李椒。步向一側的屏風後,借一步說話:
“椒兒來找阿耶,可是有甚麼事關緊要之事?”
看方才的情景,東宮不宜久留,少時侍衛必定巡視回來,李椒於是壓低聲,長話短說,如實相告道:“父親大人。兒此趟來。有一事請教。父親大人近日可有聽聞宮中的風言風語?”
李嶼面色微怔,旋即付之一笑:“椒兒不也說了,既是風言風語,何必介懷之?徒增煩憂。”
“父親大人,兒只想聽父親大人說句掏心窩的真話。難不成,父親大人半點不在乎”對於李嶼的反應。李椒不由意外,正作備往深處說示席,不想房門外竟又急傳來一陣腳步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側首見來人是張良娣身邊的婢子。李嶼徑自由屏風後迎上門前兩步,緩聲問道:“何事?半夜三更,莫嘈切。”
那婢子忙屈膝:“回太子殿下。良娣昏倒在房中了!太子殿下快些去看下吧!”
“甚麼?怎昏倒了!快,快些傳太醫!”李嶼邊焦灼的差吩,邊斜睨掩藏於屏風後李椒,未加磨蹭,隨即大步跨向門外去。臨出門之際。故意未關閉房門,為李椒留了條路及時抽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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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閣。
採盈攙扶著江采蘋步上臥榻躺著時,彩兒、月兒已是領著太醫、奉御急匆匆趕來梅閣。
“臣等參加江梅妃。”宮中的太醫、奉御鮮少有同時出現的時候,是以,今下不免尷尬,彼此拱手之餘,皆參拜於帷帳前。
採盈卻早已等不及,立馬催拽向前:“廢話少說!這都甚麼時候了,還講究虛禮,快些為奴家小娘子把脈要緊!”
人命關天。採盈言之實也在理。況且,江采蘋腹中尚懷有皇嗣,由此一來,更是粗疏不得。弄不好,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奉御歷來比太醫位尊,鑑於此,太醫遂請讓奉御上前請脈。
江采蘋躺在臥榻上,早已疼得渾身直冒虛汗,手捂腹部,勉強擠出了幾個字來:“有勞。吾、吾突覺腹痛不止”
這時,雲兒亦已前往勤政殿返閣來。與其同行者,尚有李隆基,且,身後跟隨有高力士一行人等。
“微臣參見陛下。”
“奴等參見陛下。”
回身見是聖人至,諸人立馬齊聲行禮。太醫、奉御也不例外。
“免禮!”李隆基徑直掠過跪了一地的眾人,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至臥榻處,攬起滿頭虛汗的江采蘋,“愛妃!朕來了!”
江采蘋看似極度虛弱不已:“陛下,嬪妾”想要啟唇說話,奈何腹痛的厲害,話語已被疼痛替代,盡在不言中。
見狀,李隆基龍顏一沉:“快!”
被李隆基吼斥,奉御即刻躬身上前,跪於地替江采蘋診脈。
時間在這刻仿乎凝止,度秒如年般長。每個人的神情,均肅嚴。湧動於四周的空氣,足可致人窒息。
片刻,但見奉御弓著腰身退卻半步,似有難言之隱的拱手道:“回陛下,以微臣之見”
李隆基面顏遽沉:“直說!”
“陛下,以微臣之見,江梅妃的脈象,應為滑胎之兆”略頓,奉御貌似在鼓底氣,“恐怕,江梅妃腹中的皇嗣難保。”
聞言,江采蘋的臉顏,“刷”地蒼白全無人色:“你此話怎講?”
在場者同樣吃詫不輕,尤為難以置信的目光齊刷刷盯視向奉御身上。
李隆基已然怒形於色,連帶攬著江采蘋的臂力,不覺間收緊:“之前還好好的,這才轉眼的工夫,朕的皇兒怎就難保了!庸醫!”
奉御以及太醫當即跪叩下身:“陛下息怒。”
“呃!”倍受刺激之下,江采蘋腹中猛地又掀起一輪抽搐,咬牙吃痛低呼之際,一口氣未提上來,兩眼一黑,已倒在李隆基懷中不省人事。
正文 第159章 下天牢
著意栽花花不發,等閒插柳柳成蔭。有時候,很多事情的發生,不過是一種偶然的必然。也許只是違心的動了下心念,一時間萌生念頭,再回首,已然鑄成永不可彌補的大錯。畢竟,善惡也僅在一念之間。
李椒趕至梅閣時,但見尚藥局、太醫署的奉御、太醫等人,已是齊聚在閣庭前,且不論官卑大小,老少長序,早已堵擠了滿滿一庭院的人。以此看來,江采蘋該是服下了那碗酸梅湯才是。且,藥到病發。
“大王,可還入閣否?”發覺李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