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技已經快達到爐火純青、以假亂真的地步了,皇宮真是個好地方,不僅磨練意志,還考驗特殊技能。
門外傳來一個腳步聲,穩穩的,一步一步,不緊不慢。
楚顏沒回頭就猜到是誰了,故意沒去搭理,自顧自地收撿衣服。
門口的冬意趕忙俯身請安:“參見太子殿下。”
隨之而來是踏入屋子的人一句責備的話:“什麼時候這種事情輪到你親自上陣了?”
含芝嚇得趕緊跪下去:“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請恕罪,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勞煩主子親自做這事兒”
“好了,含芝。”楚顏輕輕止住她的口,抬頭無奈地看了顧祁一眼,“殿下,是我自己執意要動手的,不關含芝的事。”
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含芝趕緊出去,含芝會意,起身又行了個禮,帶上門飛快的出去了。
顧祁沒說話,走到床邊看著地上那隻大箱子,清一色的素色衣衫,華貴不足,樸素有餘。
“怎的就帶了這些?”
“我是去祈福的,又不是去赴宴的。”她輕笑著走到他旁邊,下一刻卻又低眉順眼地垂下頭去,“請太子殿下降罪。”
顧祁看著她:“何罪之有?”
“當日是我請求殿下給父親一個機會,讓他去了蜀地任職,想著要磨練他的心智,好叫他改掉這些年來紈絝無用的作風。豈料殿下本是一片好意成全了我,卻不想父親無用至此,造成了今日這種難堪的局面,也叫蜀地的百姓受苦,叫殿下煩憂了”楚顏眉頭深鎖,自知理虧。
顧祁看了她半天,才苦笑著搖搖頭:“趙青雲是怎麼生出你這個女兒的?難不成趙家把他的腦子給一塊兒贈予了你,所以父親這麼無用,女兒卻這麼機靈?”
楚顏沒敢跟他開玩笑,知道這些日子他為了蜀地洪澇的事情多糟心,沒被他痛罵一頓算好了,當下還是小心謹慎地說:“請殿下責罰。”
顧祁看著她漆黑的頭頂,還有那恭恭敬敬俯身請罪的模樣,心頭不知怎的頓了頓。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沉沉地叫了她一聲:“楚顏。”
“臣妾在。”她斟酌半天,頭一回用了這個詞。
顧祁心裡更是堵得慌,按理說這才是她應該使用的稱呼,可他聽起來卻覺得冷漠生硬,好像兩人之間生生隔了堵牆。
他伸出手去,用食指將她的下巴輕輕抬了起來,讓她對上了自己的視線:“你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