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土與尊嚴。
此番,定遠大將軍也奉命回京,接受太子的封賞與文武百官的稱頌。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長公主似乎看清楚了那個人一如既往素白典雅的玉冠,看清楚了他因為在邊境日曬雨淋、勇猛殺敵而曬黑的面板,也看清楚了他堅毅又沉靜的面容那張於她而言從未褪色的臉。
哪怕算起來,他們已有整整十五年未曾相見。
人還是那人,眉目之間瀟灑恣意,不似武官,反而更像漫卷詩書的翩翩公子。
可是他的眼神不再似從前那般溫和清冽了,常年鎮守邊關的戎馬生活磨礪了昔日那個翩翩公子的氣質與心性,他渾身上下都環繞著淡淡的肅殺氣息,雖然閃耀奪目的鎧甲早已洗去了戰場之上的血腥,但他眼神裡透露出的果決與沉穩是從前那個卓定安所缺乏的東西。
長公主死死咬著下唇,竟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彷彿是今日的陽光太過刺眼,令她有些睜不開眼來,只覺得眼底生生的疼。
那個人。
她從未想過原來有朝一日,他們還能相見。
大軍已然行至長樂樓下,百姓的歡呼與愛戴把全京城都給沸騰了,這種喜悅之情似乎已經衝上雲霄,連日光也受到感染。
長公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從遠方而來,又自樓下經過,最後只剩下一個逐漸遠去的背影。
就好似這個人在她人生中所扮演的角色一樣,翩然而來,然後絕塵而去。
他自始至終沒有發現在這狹小的窗戶裡,有一個她在痴痴地望著他,內心煎熬,淚眼婆娑。
清陽終於忍不住慌了神,扶著她坐到桌邊,急急地問,“母親,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可要若是不舒服,我們趕緊回府去讓大夫看看,別老坐在這兒了。”
長公主已然聽不見女兒的聲音,只覺得過往一切紛紛湧上心頭,叫她承受不住,只能無助地趴在桌上,忽然埋頭失聲痛哭起來。
她的少女如夢。
她的如意郎君。
她的青春如同白駒過隙的春日一般,短暫地盛開,然後飛速地凋零,從此只剩下兵戈鐵馬、山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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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嚴殿內,太子一襲黃袍端坐其上,神色肅穆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