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仲永檀看到了弘曆想整頓吏治的想法,君臣算是合作愉快了幾回,可弘曆還是更願意相信鄂善一些然而一番詳察下來,結果令人失望,給年青的帝王又上了一課。
鄂善固然欺君罔上,奪職下刑部,賜死。仲永檀也一舉被擢拔為左副都御史,半年之間連升數級,讓朝中不少大臣紅了眼。
只有高斌,背上冷汗涔涔,這叫什麼事啊,怎麼犯渾的人這麼多,還扎堆犯同樣的錯?!簡直就是在揭皇上的瘡疤——高家不會被翻舊賬吧?!
難道有人在針對高家?
“臣附議,請皇上”
居然還有官員附和,請求降罪出兵的烏雅。兆惠和二阿哥,眾多不可思議的眼光在出列的兩人身上掃啊掃地,很快有人悟了,這兩官員身上七拐八拐的好像有親戚是姓烏喇那拉的,聯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那個流言,難道這就已經開始了儲位之爭嗎?!
嶽鍾琪立馬出來維護,他領兵作戰沒話說,可論起做官耍嘴皮子那真是半點不頂用,不過是一臉認真地從這次出兵事件的緊要上進行反駁弘曆心中巨汗,對這位封了威信公後便上交兵符在京長住,閒時教導兒孫,上朝閉目養神的“師傅”重新整理了認知。
難怪當年曾靜私下鼓動謀反,他主動“坦白”還會被皇父懷疑,實在太直板了昔年在他帳下學習兵法,看他領軍作戰,怎麼沒發覺呢。
如果不是在上朝,估計有很多人噴笑出來吧。然而對一個皇帝來說,這樣的將領最讓人喜愛,要才能有才能,要忠心有忠心,還不結黨。他淡淡地掃著底下一張張死板著的臉,心中哼哧著,揮了下手:“將他們兩個拉下去,斬了。”
這種沒腦筋沒眼色的人做什麼官!就算是另有心思,這心思也不正。弘曆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他曾聽皇父講過,聖祖爺也曾與廢太子胤礽父子情深,廢太子也曾監國數月處事英明政務無差錯,會鬧到後來父子相疑,其屬官和門下奴才的挑撥、為了利益而站隊促使皇子結黨爭儲的行為佔了絕大因素。
“皇上饒命啊,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
“堵上他們的嘴,拉下去!”他不是聖祖爺,永璉也不會是廢太子胤礽。
眾人噤聲不語。
如果這是有心人的一次試探,結果很明顯,中宮地位穩如磐石。
“臣有本啟奏。”剛從戶部調到兵部的尚書陳德華出列稟道:“沙俄如困境餓狼,我西北雖有駐軍,然而新得潘領軍政繁雜,攻守吃力,上皇與二阿哥身份尊貴,不可久處危牆,請皇上派遣軍隊前往支援。另外,土爾扈特部歸我大清之後做何安排,還請皇上示下。”
這話說得漂亮,弘曆大悅:“卿言之有理。”當即點了烏喇那拉。德祿為遠東將軍,槍炮營章佳。阿桂為副將,迅速帶兵增援西北,防著俄羅斯藉口土爾扈特部東歸之事反撲大清。
居然點了烏喇那拉。德祿將,領兵前往西北,皇上到底是信任還是不信任二阿哥啊?
弘曆接著又命戶部盤查準備經費,並降旨佈置安排秋獮事宜。
這是他登基後的第一次木蘭秋獮,並於這次行圍接見東歸的土爾扈特部首領,接見蒙古各部之王、臺吉等,處理西北一干事宜。
回了九洲清晏,看著雲珠高聳的肚子,弘曆愧疚道:“不但不能守著咱們的孩子出世,連木蘭秋獮也不能帶你去。”
九月剛好是產期。
雲珠有些失望,兩人以前說過第一次木蘭秋獮要一起去的。“土爾扈特部來歸關乎國家社稷,還有從俄羅斯那兒收回的領土,許多事要皇上拿主意呢,哪能因我耽擱了。”過了一會兒,又道:“皇上打算帶哪個去侍候?”
“不帶了。”見她一臉吃驚,弘曆笑著伸手捧著她的臉往她唇上親了親,摟著她在榻上坐下,“這次行圍時間匆促,事情也多,怕是連狩獵的時間都沒有。”
政治軍事意義重大,他何必帶個女人添些不必要的揣測。
“那帶幾個阿哥去吧,讓他們也見識見識。”
這回輪到弘曆吃驚了,雲珠淺笑著靠進他懷裡:“我認為鮮血與戰火能堅毅一個人的心志,而出門在外能開拓一個人的眼界,多經世事則使人成熟。做為皇家子孫,他們應該比平常人更努力。我聽過這樣一句話‘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少年進步則國進步’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弘曆久久不語。什麼聽過,分明是她說的,否則他怎麼沒聽說過這樣的話?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他哪個不知哪個不識的。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再次為她的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