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太巧了,這前後一聯絡,只怕不止是弘曆,恐怕連皇上都以為是自己在出昏招吧?!無奈她之前態度太明顯,就算解釋也是蒼白無力。
想到這裡,她坐臥不安,立馬讓人將烏喇那拉。妮莽衣叫到承乾宮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
烏喇那拉。妮莽衣早上被弘曆一陣沒臉,回了流湘院後便使了勁去查,這時也明白了事情的首尾,當下跪伏在地,痛哭道:“臣妾自配與王爺之日起,一腔心意就放到了王爺身上,才會不知不覺中迷了心志,做了錯事,惡了王爺福晉。臣妾如今日日頌經唸佛懺悔彌補都來不及怎還會做這樣令王爺失去臉面的事,表妹出了這樣的事,於臣妾的名聲又有何好處?再說,臣妾與表妹性格不合,從小便不親密,她來侍候王爺見了臣妾這樣的光景不笑話已是好的母親、家裡想必也不會出這樣的主意。娘娘,臣妾是做錯了事,可臣妾已經後悔,哪個家族沒一兩個沒出息的子孫後代,哪個人一生不行差踏錯,臣妾已經痛改前非,這事兒跟臣妾、跟臣妾的家人都沒有半分干係,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好嘛,從被責罵到自我辯白,一下子轉到了請求熹貴妃為她做主。
熹貴妃見她一身素色旗裝,頭上也只簪了通草絨花,素雅得連宮中稍得臉面的嬤嬤都不如,態度誠摯,姿態端莊裡透著無奈的柔弱,倒沒了以往那刺眼的嬌豔明媚,心下便軟了兩分。她也是清楚兒子現在是連她的院門都不踏進半步的,又聽她說之前所做全是因為痴愛弘曆的緣故,雖不盡相信,但兒子確實也是尊貴不凡,心中就又升起一種既驕傲又同情的情緒來。
——這種同情的情緒來自於弘曆對雲珠的寵信,也出自於對她這個親生額孃的疏遠的恚怒。
“你且起來。”
秦嬤嬤見熹貴妃就這麼被她的哭訴打動,很不以為然,這宮中嬪妃在帝王面前爭寵,哪個不是打著“情深無悔”的藉口?!不過她也知道熹貴妃的心結,最怕兒子跟她離心,最擔憂的也就是有女子得了兒子的專寵,偏偏四福晉是什麼都得了,容貌、才情、名份、夫君的專寵還有帝王的看重,這些個,就是如今恭為後宮位份最高的熹貴妃也是大半都沒有的。
怎麼能不讓她嫉妒防備呢。
烏喇那拉。妮莽衣抽咽著站了起來,臉色蒼白。
熹貴妃狠狠地盯著她:“我們皇家是斷斷容不得他塔喇氏這樣的女子進門的,你既不知情,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那、那表妹可怎麼辦?”烏喇那拉。妮莽衣猶豫地問,“她的名聲——”
“她的名聲難道還要我們皇家還負責不成?”那她兒子的名聲誰來負責?!
烏喇那拉。妮莽衣一臉地不忍:“表妹為人雖然直白莽撞了些,可為人還是孝順有加的,若娘娘為她做主,威遠子爵府也會感念娘娘的恩德。若因此事也撂了她的牌子,她哪裡還能尋到什麼好的親事”
熹貴妃心中一動,冷睨著她:“你倒是好心。”
烏喇那拉。妮莽衣又跪了下去,“畢竟是一家子親戚臣妾做錯了事,娘娘仁慈才讓臣妾繼續侍候王爺,還有王爺福晉的寬厚,臣妾才能過這樣平靜無憂的生活,為娘娘、王爺祈福,可是表妹,卻沒有這個福份”
這話說得熹貴妃心頭舒坦了些,口氣便緩和了許:“這事兒的來歷經過我也清楚,他塔喇氏本是留了牌指婚的秀女,最後一天想著再逛逛御花園,哪裡想到會惹了只大馬蜂,”說到大馬蜂,熹貴妃就覺得臉頰發疼,“只是她哪兒不躲卻躲到弘曆背後還緊抓著不放,實在太有失體統了。”
“這、人在驚恐之下哪裡想得那許多呢,畢竟是個不知事的女子。”
“嗯。”熹貴妃顯然也聯想到了自己曾被蜂襲的慘痛經驗,驚恐之心人人皆有,他塔喇氏一個豆蔻少女確實比不得自己,一隻馬蜂就讓她驚慌失措,“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事兒我自有主張。”
“是。”烏喇那拉。妮莽衣也不敢再說什麼,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
“秦嬤嬤,你覺得他塔喇氏指給弘曆如何?這樣一來,也全了體面。”以他塔喇氏的出身,本來能指給宗室做嫡妻的,就算指給皇子也能得個側福晉的位份,指給弘曆雖說增了烏喇那拉氏的勢力,可也能與雲珠、高氏分庭抗禮成三足之勢。
自孝敬皇后薨後她執掌六宮日久,漸漸地有了底氣,烏喇那拉一族在後宮的勢力也被她和皇上先後清了絕大部份,那爾布家更與承恩公府不相往來,如今她也不怕烏喇那拉。妮莽衣多點助力。
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