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們的小壽星來了。”二嫂馬佳氏一見她進屋就伶俐地喊道,“快進來,就等你了。”
卻見雲珠走到李榮保和瓜爾佳氏面前,真心誠意朝他們叩拜下去:“女兒給阿瑪額娘請安。”
“怎麼行此大禮。”瓜爾佳氏忙將她扶了起來,嗔怪道:“今天可是你的壽辰。”
“女兒的生辰不就是母親的母難日麼?阿瑪和額娘對女兒的生養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女兒給二老磕幾個頭算得了什麼。”
這話說得瓜爾佳氏一下子眼紅了起來。下面坐著的不但同為兒女,有的還已為人父母,聽她這麼講心中都受觸動,特別是雲珠的幾位嫂嫂,眼睛也都有些溼潤,顯是想起了自己的額娘了。只坐在最尾處的惠珠微嘟了下嘴,心中雖然也有感觸,可在看到李榮保欣慰感動的眼光後又覺得這個姐姐實在是太會做戲收買人心。
李榮保捻鬚笑著不住點頭,“好了,今日是雲珠的壽辰,該高興才是。雲珠,你伯父府上還有鎮國公府上早在前兩日就送了禮來,你且看看。”
禮單就放在桌上。
雲珠笑了笑,接過單子,瀏覽了一遍,見三位嬸嬸送過來的都是一些時興的頭面首飾並一些鮮亮的錦緞,另有堂哥們夾送的上好字畫和紙硯;堂姐送的卻是滿綠翡翠手鐲一對、玻璃妝盒一對、宋錦雲錦各兩匹,奇怪的是裡面另有兩個巴掌大紫檀木雕的盒子並不在禮單裡,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雲珠思忖著,並沒有說出來,隨手將單子交給了身邊的郭嬤嬤,讓她收好。
接下來李榮保、瓜爾佳氏和雲珠的哥哥嫂嫂及傅恆、惠珠也都送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有書帖字畫、筆墨紙硯也有新款的頭面首飾、香包、帕子云珠一一謝過,收了起來。
一家人在正院吃了頓豐盛的午宴後雲珠邀請眾人到她的辛夷塢賞花。
四嫂鈕祜祿氏訝道:“原來玉蘭花這麼早就開的?”
“不只是咱們的大姑娘對玉蘭花情有獨鍾,連這玉蘭花也對咱們姑娘另眼相待呢,我可知道別處兒的玉蘭花得三、四月份才開花”馬佳氏笑道,不比鈕祜祿氏是新媳婦,她嫁給傅清六年了,自進了這府,從一開始羨慕嫉妒府中眾人對雲珠的疼寵到現在她也加進其中,這並不是說雲珠的性情有多好才藝有多不俗到讓她心服,而是她嫁進富察府四五年不曾有孕是雲珠阻止了傅清的生母赫宜氏及瓜爾佳氏給傅清納妾的。
記得自己問她為什麼幫自己說話,她含笑道:“縱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有了額娘這麼個例子,怎麼好讓嫂子也受這個苦,哥哥嫂嫂還年輕,身體又沒問題,早晚會有孩子的。再說了,納不納妾主要在二哥自己身上,他要是對嫂嫂沒那個心,我說再多有什麼用。”一番話在情在理,說得馬佳氏身心通暢,果然翻過年就生了嫡長子明仁。
從此,她對這個小姑子感激在心,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
“精耕的農民也能使自家的田地增產,哪裡是玉蘭花對我另眼相待,只是我付出了努力,得到了回報罷了。”
“這話說的對。”傅廣成聞言點了點頭,富察家的子弟深明一分汗水一分收穫,他們的戰功跟官職都是實打實拼出來的。
傅文也含笑點頭。在眾兄弟裡他排行第四,論嫡庶卻是嫡長子,才幹上雖然不如傅廣成、傅清等其他兄弟般表現傑出,卻也文武雙全,只是為人溫厚內斂,處世端方,很有李榮保的風格。
玉蘭本有應春之名,加上雲珠的生日也在早春,每年玉蘭花開的那幾日雲珠總會邀家裡賞花,無論是在察哈爾或是在京城。而辛夷塢除了一株株家人裡為她移植來的玉蘭樹外還有她自己多年培育在花盆裡的小棵玉蘭,有白玉蘭、紅玉蘭、黃玉蘭及玉堂春(紫色的玉蘭花),真正到了三月份,那真是荷風清夢滿園香美不勝收。
到了辛夷塢,只見一樹樹青碧之中點點花蕾可見,在向陽的卵石鋪就的小道旁有兩株顯得特別高大的極是耀眼,在一片綠意盎然中獨獨綻了半樹大輪的白色花朵,那花佔著高位,迎風搖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那芬鬱的花香飄散在拂面的春風裡,令眾人感到如入瑤林仙境,確實地感受到了玉蘭花那種難以言喻的獨特氣質,委實清新、可人。
“難怪明代王世瞀《學圃雜疏》裡講‘玉蘭早與辛夷,故宋人名以迎春,今廣中尚仍此名。千幹萬蕊,不葉而花,當其盛時,可稱玉樹。’這玉蘭花竟這麼美!”西林覺羅氏忍不住開口讚道,“如今我才明白什麼叫‘綽約新妝玉有輝,素娥千隊雪成圍’了!”
辛夷塢裡的石桌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