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一身素雅的藍色旗裝,坐上家裡備好的騾車,按照本旗的參領、領催等安排的次序,魚貫銜尾而行。
秀女進宮參選,是根據滿、蒙、漢排列先後次序,前面是上屆選秀留了牌、這次複選的女子,後面是本次新選送秀女,分別依年齡大小排列,傍晚時發車,入夜時進入地安門,到神武門外等待宮門開啟後下車,在戶部司官的主持下由宮中太監的引導,按順序進入順貞門。
雲珠隸屬鑲黃旗,在滿八旗裡為身份高貴的上三旗,排在最前,在聽了內監總管及管教姑姑們的一番話後便在管教姑姑們核對錄頭牌後進入分給的屋子裡歇息。
一間屋子分住三個秀女,雲珠是第一個進的屋子。屋子空間很大,左右各用青地軟煙羅及萬字錦地花卉欄杆做了隔斷,出於隱私、安全、潔癖等考慮她放棄了對著大門的明間,找了有支窗的左次間將東西置好。
這時,屋裡又走進來一位秀女。那秀女也同樣穿著湖藍色旗裝,圓潤可愛的臉蛋,閃閃的大眼,正滿是驚訝地盯著她有點眼熟,雲珠輕眨了下眼,想起這不就是莊親王府跟赫蘭一起擠兌她的小姑娘麼?雲珠唇邊浮起淡淡的笑:“你好,我是富察。雲珠,家父李榮保,鑲黃旗人,今年十五歲。妹妹叫什麼名字?”
莫非她不記得自己了?小姑娘白淨的臉上閃過鬱悶與不悅,不過仍是福了禮:“你好,我是珂里葉特。果新,家父員外郎額爾吉圖,是蒙古鑲藍旗人,今年十三歲。”
珂里葉特氏?好熟悉的姓這不是未來的愉妃麼?在正史裡,她高壽兒子短命,在還珠裡,她短命兒子腦殘
“別擋在門口。”一個脆亮的聲音響起,果新氣惱地轉身與雲珠一道看向門口,只見門口站了位姑姑與秀女,後面跟了個小□。那姑姑瞧了屋裡的雲珠,眼睛一閃,緩聲道:“幾位秀女在家裡是貴女,可到了這兒還只是秀女若出了什麼差錯,後悔就來不及了。”大清的例律擺著,是沒什麼情面好講的,撂牌子還是輕的,突然暴斃然後罪及家人的也不是沒有。
果新和那秀女聞言身上的氣焰果然消了不少,果新瞪了那秀女一眼,逕自走進右邊的次間,歸置自己的東西。
那管事姑姑也不在意,指著一旁恭立著的□道:“她叫小葉,是分給你們的□,打水之類的活兒可以吩咐她做。”
“小葉給小主兒請安。”小葉行了個禮便垂頭站到一邊,那管事姑姑笑了笑,轉身去了。
“去給我打點洗漱的水來。”新來的秀女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到榻上,對著雲珠微笑道:“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小葉應聲去了。
很頤指氣使嘛,看來出身不錯,雲珠也不計較她的失禮,大方地將方才跟珂里葉特氏介紹的話又說了一遍。這秀女聽了將眼底的那抹漫不經心斂起,道:“原來是雲珠姐姐,我是伊爾根覺羅。淑蘭,家父伊克善,今年十五歲,跟姐姐一樣出身鑲黃旗。聽說姐姐在‘金英會’上寫了兩首好詩,可惜我那時生病不能躬逢其盛。”
“妹妹誇獎了,誰不知妹妹祖父伊桑阿乃文華殿大學士、《三朝國史》總裁官,名門家風,想必妹妹也學識不俗,我這點子墨水可不夠看。”
淑蘭聞言一笑,眼角掩不住地得意,伊爾根覺羅乃滿洲著姓大族,而她更是毓出名門,書畫方面的造詣確實比其她八旗貴女高了一些。這屆選秀滿朝上下心知肚明是給皇四子皇五子選嫡福晉,而皇四子更是帝王看重培養的未來儲君,給他選嫡福晉不就是選未來的皇后嗎?為了四阿哥,皇上不太可能將出身滿洲著姓大族的秀女指給五阿哥,她是很有可能被選中的。當然,眼前這個富察氏很有威脅,誰讓她們富察氏一族在禁衛軍中根深蒂固,朝中勢力也不可小覷,雖然去了個馬武,可還有個晉了伯爵並加封太保的馬齊在
“姐姐,剛才那個丫頭”她指了指進了右次間的果新問,“是哪家的秀女啊?”不會全都是名門貴女吧?這富察。雲珠看著溫婉親和,可別讓人給她拉去了孤立自己。
“所謂的名門家風就是背後打聽人 ?'…3uww'想知道我是誰當面問啊。”果新走了出來,挑釁地朝她笑了笑,“我叫珂里葉特。果新,家父員外郎額爾吉圖,是蒙古鑲藍旗人,今年十三歲。”世家大族有什麼了不起,嫡福晉可只有一個,還不如她這樣的機會大呢,是滿人,出身不高,但也不低,可不正和當今的熹妃娘娘當初一個情形麼?
淑蘭臉色一變,哼了一聲,走到自己榻上整理起自己的衣物,不再理會她們。
真是小心眼兒。果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