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媳婦)給皇額娘請安。”弘晝、吳扎庫氏一身皇子、皇子福晉穿戴,給皇后行了三跪九叩、六肅三跪三拜之禮,後又敬了茶。
皇后說了幾句吉語便讓女官給了喜封。吳扎庫氏接過,給皇后敬上了自己親手做的鞋襪。
接著,他們又給弘晝生母裕嬪耿氏行了二跪六叩、四肅二跪二拜之禮,並敬茶。裕嬪笑眼含淚,喝了茶後也讓身邊的嬤嬤給了喜封。吳扎庫氏敬上了親手做的荷包手帕。
其餘的嬪妃也一一在女官的介紹下見了面。
兩位公主的見面禮是一個繡著梅蘭竹菊的荷包,福惠是把精緻的雙面繡鶴鹿同春圖樣的絹面檀木柄扇子,雲珠是一把檀木扇子加一塊用極細絲線繡了精巧玉蘭花樣的蠶絲帕,扇子是替弘曆拿的。
禮物雖小,卻都是主人用心做的。禮也是回了乾西二所才收到的,避免了景仁宮裡請安的宮妃們的尷尬。新出爐的五福晉實在是個細心的玲瓏人。將東西收起,雲珠記起中途陳嬤嬤給皇后耳語時皇后臉上那懨然的神色,對靈樞道:“去打聽一下,宮裡或者宮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打聽”不是“查”,靈樞點了點頭去了,半個時辰後回來,臉色極為奇怪:“主子,三等侍衛弘鼎的嫡福晉難產去了。”
好一會兒雲珠才反應過來,弘鼎的嫡福晉不就是赫蘭?!
人命真脆弱啊,去年十月份見她時,她還神采奕奕地挺著個肚子到岫雲寺上香。難產,在這個年代,女人生孩子就跟一腳邁進鬼門關一樣。“孩子呢?”
“聽說自去年十月從岫雲寺回來,她就因心思積慮漸漸不好,若不是補湯時時供著,只怕熬不到這時候,孩子太瘦弱了,生下來不過半天就跟著去了。”
又一個相識的人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雲珠在屋中獨自靜坐了半晌後便將這事拋開了。命運,是自己走出來的,歷史上的巴林訥穆。赫蘭或許是這樣的命運,可她關雲珠不是。
婚後一個月吳扎庫。海闊珍與弘晝生活恩愛和諧,弘晝婚前的兩個侍妾及一個格格全被冷到了一旁。
後宮諸人又羨又妒,跟著提起了當年四福晉剛進門時也是怎麼怎麼得寵的話來真是躺著也中槍,雲珠讓郭嬤嬤等人管好了乾西二所不許底下的奴才跟著嚼舌,若發現有說主子是非的一律攆出去。
86、人禍天災(上)
皇宮等級森嚴,對太監宮女及底層的蘇拉的監管約束更是重重疊疊,流言這種東西之所以會出現並傳開多半也是某位主子的授意,不然它們是無法生存的。而能使它們出現並左右它們動向的只有權勢、利益,其中各種關係錯綜複雜,一招不慎,便是天淵之別。
獨寵的流言,並沒使吳扎庫。海闊珍受冷落,相反,皇后和熹妃對她和藹可親,常常召她去說話。
她與雲珠及兩位公主處得也好,對她們的茶話會、時不時的騎射活動很感興趣,有意無意跟弘晝提起時,他笑道:“四嫂人不錯,你有空跟她們多走動也好,有這宮裡的規矩在乾東三所想來也花不了你幾刻工夫,我又不能時常陪你,可別把你悶壞了。”
“哪裡會悶了,妾身每天跟額娘請安說話也不錯。”海闊珍親自幫他換了袍服,心想,看來爺對四嫂的印象不錯,也樂觀自己與她親近。這些日子看下來,四嫂確實是個好相處的人,清雅而不清高,守中而不媚上,溫婉大方,行事公允,怎麼都給人一種允情允理的服帖感,是自己接觸過的可以說最為優秀的女子了。
裕嬪耿氏更是個不錯的婆婆,在宮裡是個難得的明白人,為了自己能儘快適應宮中生活,將宮裡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都替她掰說明白了,雖然自己大婚前也瞭解了一些,可畢竟不如從潛邸到這皇宮,在皇上身邊生活了幾十年的她透徹。
總之,皇后、熹妃是不能得罪的,一個是弘晝嫡母一個是弘晝養母,她都得孝敬著,萬不能涉入她們的爭鬥裡,而這皇宮未來的女主人卻是四福晉富察。雲珠,跟她交好總不會錯。
“額娘也有自己的生活習慣,你總不能打擾她一整天的。”弘晝對自己的生母很瞭解,可以說他們母子的性情有些相似,都不死心眼,很會給自己找生活樂趣。“你也別總是做女紅,我聽說做久了對眼睛不好”他有些不自在地說。
海闊珍玉靨微紅,為他的關心感到甜蜜,明媚的眼睛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充滿柔情,“我知道了。”
“咳,”弘晝被她這一眼的秋波流轉瞅得心頭大動,就要涎著臉抱過去,被她一扭身躲開了,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