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侍候的。”
雲珠微微一笑,眼波如陽光下泛著漣漪的春水,璀璨清涼,暢人心扉。“我不過多囑咐一句罷了,怎會不知額娘身邊的人都是能幹的。”
這四福晉待人溫柔和氣卻不軟懦,氣度更是淡雅高貴,這樣出身性情皆不俗的女子才配得上四阿哥望著雲珠遠去的身影秦嬤嬤唇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進了景仁宮,雍正的嬪妃早已請了安坐在明堂等著了。
“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萬福。”
“起吧。”皇后說著就忍不住咳了一聲。她身邊的烏喇那拉。妮莽衣立即給她順背心,又接過海棠端來的桂圓大棗紅豆湯小心地喂著她喝下,完了又拿來軟綿的緞面團花壽字大靠枕墊在她身後。
動作利落輕柔,貼心處只怕自己真正的侄女兒也不及一分。皇后唇角浮起滿意的淺笑,千秋節後她又接了妮莽衣進宮小住,卻並不讓她跟乾西二所及兩位公主往來過密,更考慮到年氏那個賤種的年齡與她相近,拘著不讓他們碰面。儘管她心知肚明,皇帝是不會將烏喇那拉家的貴女指給八阿哥的,就算是不同宗。
他現在防她防得厲害呢。
“你也坐下。”她溫聲地對著妮莽衣道。難為他塔喇氏能生出這麼個守規矩的女兒來,這份謹言慎行倒有昔日自己的一分風采,可惜與自家的宗族隔得遠了些,不過也正好,不會太讓皇上和熹妃猜忌。
弘曆她倒是不擔心,別看他這會兒對嫡福晉千寵萬愛的,能保持個三年五年就不錯了,男人都是貪花好色,他更是個喜新鮮的畢竟是自己養過幾年的孩子,什麼心性自己還是清楚的。妮莽衣顏色出挑,就是性子規矩些,憑著自己的關係及她出身著姓大族,家裡在朝中不上不下的勢力,就算不得寵,想必得個一男半女也不難。只要,她能照看著烏喇那拉一族,替烏喇那拉家在後宮、在皇帝身邊說上幾句話、關鍵時刻能傳個訊息就夠了。
“是。”妮莽衣謝了禮後才坐下。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憂慮,這一次的進宮,她發現皇后的身體衰敗得更厲害了,不但茶水不沾,平日裡只喝這些養身湯水,連吃食都盡是些養補易吸食的。皇后的容顏一點都看不出有衰老現象,可這種表面光鮮內裡的詭譎更讓她膽戰心驚,不敢多走半步多言半句。
皇后這才問雲珠:“聽說熹妃昨天暈倒,今天可好些了?”
“正要跟皇額娘回稟呢,熹額娘今天精神還有些不濟,實在起不了身,不能來給皇額娘請安了。”
皇后捏著帕子掩著嘴微咳了一聲,扯著嘴角,也不知是笑還是譏,道:“熹妃最是守規矩,多少年了我還不知道她麼。可請太醫看過了,是什麼病?”
“先是請了陸太醫的,後來又特特請了黃老太醫,都沒診出什麼不對,只說精力不濟需得好好靜養,養神才能怡體。”雲珠蹙起眉,一副擔憂地模樣,“莫不是跟皇額娘一樣,勞累過度了?”
跟我一樣?皇后聽了心中一陣膈應,她這病一半是早年勞累,一半卻是自弘暉去後常年抑鬱又心緒起伏太大所致,熹妃會跟她一樣?!然,一想到掌著宮務的熹妃也“勞累過度”,她又心中痛快,皇帝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糾結之下又猛咳了兩聲。
這時陳嬤嬤走了進來,在皇后耳邊一陣低語,皇后聽了神情透出些懨色,忽聽屋外的當值的太監高喊:“端柔公主、和惠公主、八阿哥到。”
皇后“嗯”了一聲,朝陳嬤嬤微點了下頭,慢慢坐直了身子,面色淡漠地看著他們進殿給自己請安,末了才道:“起喀。芍藥,給兩位公主和八阿哥看坐。”
常常與雲珠一起混,學會將不喜歡的人當蘿蔔白菜不去在意的三人朝其餘嬪妃頷首示意(齊妃也身體不好沒來),嬪以下的宮妃立時起身給兩位公主福禮。
“見過四嫂。”三人又給雲珠行禮,雲珠微點了下頭,“快坐下吧。”
才坐定,又聽門外高喊:“五阿哥五福晉到。”
“讓他們進來。”皇后瞄了眼神色有些緊張的裕嬪,笑道:“裕嬪妹妹可有些等不及了。”
裕嬪赧道:“皇后娘娘可別嘲笑臣妾了。”
皇后無語,笑笑看向相偕進殿的弘晝及其福晉吳扎庫氏。
雲珠心中暗贊,裕嬪這話接得不錯。兒子媳婦的敬茶禮,可不好再出什麼事故來。就不知她是本性這麼謙和誠直呢還是隻為了兒子才退讓。
弘曆皇后畢竟還撫養過幾年,弘晝卻是在熹妃身邊養大的,又親裕嬪這個生母,就算沒有血統問題上的考慮,她也是不願讓弘晝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