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至地屏榻椅前,弘曆先上腳踏,再伸手扶雲珠站了上去,相視一笑,並肩坐下,回身看向底下眾人。
高露微盈盈起身,縷金百蝶穿花丁香色雲緞旗裝鮮亮、綺麗、柔美,精緻的小兩把子頭上斜插著一支鎏金嵌珠蝴蝶簪,耳墜明珠,襟口處同樣掛著珍珠手串,儀態嫋娜,顰笑嫵媚。烏喇那拉。妮莽衣隨眾人起身,中心愀然不樂,這個高氏單指相貌還要略輸自己兩籌,可這渾身的氣韻卻實在比自己更討男人歡心。
無奈,自己出身世家大族,當初孝敬皇后扶持自己本也打著將來自己可以做繼後的算盤,再不濟也要成為皇貴妃,嬤嬤的諸多教導裡端莊高雅是第一要緊,本來已長得香豔,再不端莊嫻淑一些哪裡入得了宮中長輩的眼?至於討爺的歡心,大婚初期她只憑著自己的容貌及年輕的體態根本不成問題,閨房之樂自己也學了一些,只放不大開,畢竟有違自己日常行徑。
高露微帶著眾人盈盈行禮:“妾(婢妾)給王爺福晉請安,王爺福晉吉祥。”
“起喀。”兩人同聲道。
“謝王爺福晉。”烏喇那拉。妮莽衣隨著眾人退了回去。
“今天是側福晉烏喇那拉妹妹進門第二天,一會兒行了敬茶禮大大小小地都見個面,以後就是一家人,不可尋隙生事,若是出事,不管誰對誰錯罰了再講,可明白了?”金氏剛進門那會兒發生的事再出一樁這乾西二所就要成笑柄了。雖說自己嚴禁乾西二所的奴才嚼舌亂傳話,可該知道的雲珠不以為瞞得了。
“是。”眾人答道。
雲珠看向弘曆,他輕點了下頭。“開始吧。”
採露上前放好墊子,採霞端著茶盤,待烏喇那拉。妮莽衣上前跪下後便走上前道:“請側福晉敬茶。”
妮莽衣雙手端起茶,回身舉至頭頂,肅色恭敬道:“烏喇那拉。妮莽衣恭敬嫡福晉茶。”
雲珠含笑接過茶,淺啜了一口,放下。妮莽衣又呈上自己給雲珠的禮,一塊繡得極精美的絲帕及一支上百年儲存完好的野山參。“針腳細密,花樣也好看,看來妹妹針黹女紅上的功夫不錯。爺您說是吧?”山參什麼的,她多的是啊,不過可以送人。
弘曆睇了她一眼,帕子再好你也不會用,針黹女紅不錯正好多個幫手給皇阿瑪萬壽節趕壽禮
雲珠不管他眼中的揶揄,俏臉微轉,含霖立即上前將東西收下,素問也將備好的一對青玉鐲子呈了上來,青玉並不罕見,可這一對菠菜綠的鐲子色澤溫潤,通身沒半點瑕疵,也是難得珍品。雲珠對作意要推的烏喇那拉氏道:“這是見面禮,幾個妹妹都是有的,以後要好好侍候爺,與眾姐妹和睦相處,給爺開枝散葉。”
“是。”妮莽衣微笑著接過檀木盤子,對高露微等人若有似無的嘲笑目光恍若不覺。難得這麼近距離觀察富察。雲珠,妮莽衣只瞄了一眼便心下暗驚,怎麼她的臉上竟無一點脂粉的痕跡?!
且不說高氏擅於妝扮表現自己,天生麗質的也並非只自己一個,近距離更能感受到富察。雲珠那溫潤細緻的美。不像春禊會上她那灼人眼球的尊貴,今天的她清淡細長的眉眼,柔美清新,迤邐溫潤,唇如三月桃花運帶粉,肌膚更是白璧無瑕細嫩晶瑩,整個人宛如晨露新聚,奇花初胎,更有一股淡淡的蘭香環體縈繞,說不盡的清麗絕俗。
她默然地退了下去,重新審視起自己所具有的優勢。
對後宅的管束弘曆從不多加干涉,他見敬茶禮結束便起身對雲珠道:“今天還有些差事,我就先走了。晚膳回來吃。”
烏喇那拉。妮莽衣明眸皓齒,妍姿豔質,他是有些喜歡,今天的參加她的敬茶禮與其說是給她面子不如說是他在觀察她對府中眾人的態度與以前在景仁宮時表現出來的嫻雅端莊克己復禮沒什麼不同,對雲珠也恭敬,他心中笑了一下,其實能看出什麼呢,心思深沉也好,重規矩守禮節也罷,她不傻得拿喬裝大就好,一般的陰私手段也難不住雲珠。
“好。”雲珠走下腳榻,陪著他走到門口道:“有時間去看一下誠親王吧,聽說不大好。”前兒來參加婚禮的誠親王福晉也夠嗆,憔悴得不成樣了。
弘曆點了下頭,去了。
爺果然是來給她坐鎮的高露微等人狠瞪了立在一邊的烏喇那拉。妮莽衣一眼。
雲珠回到座上,讓眾人相互見了禮,又命人將所有的阿哥格格都抱來,讓烏喇那拉。妮莽衣破費了一番。給小阿哥和小格格的見面禮可不好用帕子、荷包之類的頂數,至少也是長命鎖或玉佩才拿得出手。
雲珠又問了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