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三日,五福晉吳扎庫氏為弘晝誕下第二子永璧。洗三禮的時候雲珠回了一趟宮裡,送了賀禮,又探望了五福晉,見她和孩子都很健康精神,恭喜了一番。
也許是太招人嫉,七月初七夜,宮中按例在御花園設香案、供具以乞巧,難得出屋門一趟的祿貴人居然因為一個宮女無意絆翻了個盆子而滑了一跤,五個多月的身子差點小產。訊息報來的時候雍正也只淡淡地回了句:“太醫看過了?那就讓她好好在屋裡養著。”
“她不是防著熹貴妃麼,怎麼還到御花園湊熱鬧?”
“她倒沒去御花園,不過是景陽宮裡宮人們自己搭的綵棚那。”素問說道。祿貴人年齡也不大,更起了爭寵之心,對瓣香致敬,乞求牛郎織女降以富貴、情愛、心靈手巧的活動怎能不心動?
雲珠知道這回事後在書齋抄寫了《小窗幽記》裡的一幅對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
弘曆看後,抱緊了她。嫁給了他,她的這種曠達風流的生活只能是夢想,或許淡泊自然是她的本性,然而身處皇宮,得之不喜、失之不憂、寵辱不驚、去留無意,卻也成了她對自己的自勉。
這件事使得雲珠放鬆了近一個月的態度又暗暗警惕起來。
她的預感總是那麼準確,中元節的時雲珠放河燈回來,放心不下三胞胎便到他們房裡看看,見睡著的和徽抱著自己給他們做的玩具皮球睡,便上前將它拿開,不想卻聞到一絲異樣的香味。
她不動聲色地讓郭嬤嬤下去查,很快查到是負責清洗三胞胎玩具的一個小宮在洗的時候與一個相熟小太監說話,小太監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滴了五色梅花葉研的汁在裡頭。
小太監和小宮女被杖罰後並沒有交待出是誰指使,雲珠乾脆將他們交給了弘曆,兒子女兒他也有份,有人要害他的子嗣他自然也要追究到底的。
弘曆本來就暗中防著圓明園裡的侍衛和太監宮女,本以為動手的會是弘皙那邊的人,沒想到蛛絲馬跡一對,與這小太監小宮女有接觸的不僅有弘皙的人更有烏喇那拉家的影子在裡邊,氣得他臉色鐵青。
死無對證。到底烏喇那拉家有沒有與弘皙那兒牽扯上關係?這裡頭是弘皙的人栽贓陷害故意挑撥雲珠與烏喇那拉家不合還是這烏喇那拉家心太大了,人還沒進他的乾西二所就將手伸到了他的嫡子嫡女頭上?!
不管如何,烏喇那拉氏需要冷著點了。
七月底,弘曆雲珠回了宮。烏喇那拉氏就要進門,做為嫡福晉雲珠不能不出席,而做為新郎官,弘曆再怎麼滿心彆扭也不能缺席。
142、一入宮門深似海(上)
親王側福晉的婚禮自有規制,莊重喜慶,不過畢竟是娶側福晉,什麼都要低嫡福晉一頭,相比雲珠大婚時的隆重喧天、滿城歡慶自然失色不少,烏喇那拉家知道皇帝並不打算到婚禮現場失望不已,卻不知道,若非婚宴是在宮中舉辦連熹貴妃都不打算露面。
一個側福晉而已。
雲珠做為女主人小露了幾次面招待女眷,她姿儀優雅,落落大方,眼眉溫和,言語略帶喜慶,準備瞧笑話的人從她出現到退場,從她的穿著打扮到她的言行舉止,一番琢磨細察下來竟沒發現她有半絲的僵硬、不耐,一派的通透自如,彷彿參加的不是她夫君的納側室禮。
相比雲珠的淡定雍容,高露微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她倒是想出去喧排烏喇那拉氏幾句,發洩發洩心火,無奈她再怎麼在乾西二所得臉面,這種大場合弘曆跟雲珠都不許她出現。
第二天一早,雲珠早膳的時候吩咐明心過去玉露院,讓烏喇那拉氏明天再行敬茶禮。高露微就住在玉露院相隔不遠的金風院,明心的傳話很快也到了高露微耳裡,她心中不由嫉妒萬分。自從知道自己的身體受損過重不宜受孕後她分外看重自己的地位臉面,烏喇那拉氏是舉了婚禮迎進門的側福晉、出身又高她一截本就讓她妒忌萬分,福晉又給她這樣的臉面體貼,真是讓她恨到不行,眼睜睜地看著早膳過後弘曆帶著眼含羞意的烏喇那拉。妮莽衣穿著皇子側福晉朝服去拜見皇帝跟熹貴妃。
免不了又得摔幾樣東西出氣。
松嬤嬤看著側坐在榻上氣得小臉煞白的主子,心下暗歎了口氣,形勢比人強啊,主子雖然得了側福晉之位,付出的代價卻太沉重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主子何必為這個置氣,咱們不是已經下了手麼,忍過她這一時的風光,往後她們也不敢對主子不敬。”
也是,下不了蛋的母雞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