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的孫子在書齋替我淘到了一本古本,上頭描述了不少奇花異草還有不少可治病或致人怪病的異石我本來似信非信,上頭所寫大部份都是我這浸淫了幾十年醫術的人不曾聽過見過的。可是,江湖野醫也不是沒有一些奇方流傳過,而像我們這些世代從醫的家族,也不是沒有一些不傳之秘,我也不敢自大到認為自己真是博學天下。”孫太醫緩緩說道,見蘇太醫目露疑惑,朝他肯定地點了下頭,“可現在我又信了一半,因為你說的月根草上頭就有記載。只是我也跟你一樣,不曾見過這種草,難以判斷。”
“不如孫兄尋個機會親自把一把脈?如果能肯定是中毒,再做計較。”
“只能如此了。”
兩人當下商定,下一次例診由孫太醫前去,確診是不是真如蘇太醫說的有中毒症狀,再做進一步打算。
另一邊,高斌從雍正六年授廣東布政使開始,接下來幾年,調浙江、江蘇、河南諸省。九年,遷河東副總河,今年,又調兩淮鹽政兼署江寧織造,可謂風光無兩。
兩淮鹽政是個肥缺,歷來能得此職位的都是皇帝的心腹,更何況,他還署理江寧織造,要知道,自己的兒子高恆可還在自家老巢蘇州織造那塊兒守著呢。剛從監察江南官場脫身的高斌心中不知是鬆了口氣多些還是隱憂多些,之前那一輪轉過來的明職不說,暗地裡作為皇帝耳目監察江南官場的身份可是個得罪人的差事,能脫出身來自是好的,但是,沒有了那一層身份,這些官場老狐狸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但凡出點差錯,以前打蛇不死的很可能就會撲上來咬他一口!雖說,兩淮鹽政是個肥差,也象徵著皇帝對自己的信任,可相對的,它也讓自己成了他人伺機奪取的肥肉
越想越覺得憂心忡忡的高斌,在一次應酬,聽到一位織造處的小官員酒後說的隱隱約約的什麼心知肚明的曖昧話後,習慣了對什麼都在肚子裡轉幾道彎,懷疑一切的高斌在回了家後立馬派手下去將兒子喊來。
高恆對著積威甚深的父親的逼問,自然不敢隱瞞
“什麼?!”高斌只覺得眼前發黑,他怎麼有這麼膽大妄為的兒子女兒啊,雖然小女兒進宮侍奉弘曆是他默許的,爭取在下一代帝王繼位後能保住高家不被以前得罪的官員、家族反撲而沒個下場,更甚者,憑著自己對當今的微末功績及女兒能得四阿哥恩寵,他們高家或許能得皇恩抬出包衣旗可是,他的兒子居然告訴他,這幾年憑著掌管蘇州織造的權利暗中送了那麼多動過手腳的貢品進宮這,這萬一查將出來便是活生生的證據,是抄家滅族之禍啊!
為了爭寵?連個阿哥都還沒生下來你就忙著給別人下黑手?!蠢、蠢不可及!!“你馬上去將知情的人都處理了,聽到沒有?!”
對著兒子畏懼且不明所以的目光,他閉了閉眼,咬牙道:“如今為父已不是皇上派在江南的耳目,雖說皇上還信任,可萬一有人將此事捅到皇上面前,我們高家就完了!”
高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父親話裡的意思,不由有些惶恐:“父親是說有人要對付我們高家?”這是說父親雖然得了肥缺,卻再不能在江南一手遮天了?
“我們父子兩個,不但佔著兩淮鹽政這個讓人眼紅的官職,還掌著內務府最有油水的兩個織造,以前還有那個身份壓著,如今,嘿,打著取而代之的想法的人也不是沒有。”畢竟是手掌粘杆處多年的明面頭目,高斌精明冷厲之處頗有其主子之風,瞪了神色惴惴的長子一眼,“既然做了,再懊悔也於事無補,你趕快去將尾巴抹乾淨,這種事不許再幹!”當今可不像先皇那麼講情面的,萬一事露他想起了年羹堯、隆科多,心中彷彿壓了塊大石般透不過氣來。
這時,隨侍在門外低報,“老爺,二姑奶奶從宮裡送信來了。”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拿進來!”高斌打定主意,等鹽政穩定後要好好地教育自己的兒子女兒,太沉不住氣了。
接過屬下遞上來的密信,高斌掃了一眼,頓了頓,又從頭細閱了一次,陰沉的臉如寒冰春融般,慢慢地居然化成鬆緩且掩不住喜色的笑臉,“上天果然厚待我高氏一門啊,恆兒,你妹妹有喜了!”
“爹,真的?”高恆竄了過來,從高斌手上接過密信一看,臉上十分興奮,以後他們高家也能出一個皇子了?“可是爹,四福晉還有另一個格格也有喜了,你看咱們是不是——”
“難道你還想四阿哥所有的兒女只從你妹妹肚子裡出?!”高斌黑倏地又黑成了鍋底,這長子以後可是要接掌門戶的,可這腦袋唉。果然讓小女兒進宮是正確的決定,不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