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下地做農活兒的農婦卻少有聽說難產的。
楚懋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姜良之就說過,要讓阿霧多走動,還教了一套吐納之法,這裡頭都是說懷孕的婦人要多動,不能成日躺著、歪著,為著這個楚懋每日早晚都會抽出時間來陪阿霧去園子裡走動。
聽得農婦之說後,楚懋更是深信,立即就讓內務府在園子裡頭闢出了一塊地來,供阿霧做農活兒。
當阿霧被帶到地跟前兒時,眼睛都鼓出來了,“你是說讓我種地?”阿霧不敢置信地看著楚懋。
楚懋道:“別擔心,朕已經找人來教你了,咱們也不是真種地,你耐不住糞水味兒,咱們就不施肥,只是你要經常動一動,臨盆的時候才好生。”
“我不要。”阿霧覺得這實在是太滑稽了。
可惜楚懋雖然事事讓著阿霧,這件事上卻是寸步不讓的,“不行。你就試試好不好,阿霧?”楚懋捉起阿霧的手開始親她的手指。
一旁被請來教導阿霧種地的農婦,黧黑的臉都壓不住紅色,心裡頭道:沒想到這麼天大的官兒居然是個怕老婆的。而且各種膩歪,等她回去說一說,肯定都沒人信。她們家那死鬼若是有這天官一半的溫柔,她就是死也瞑目咯。
楚懋既然這樣說,阿霧也只好點頭,每日都過來這裡應卯,地當然都是那婦人在種,阿霧頂多就是遞點兒種子什麼的。
阿霧閒來問那荷花姐道:“聽說你們鄉下人生娃子可好生了是不是?”
那荷花姐擦了一把汗,憨憨地笑道:“可不是麼,就拿俺最小那個小子來說,俺那天正在地裡頭割油菜,那小子就忍不住要冒出來了,俺恁是割完了一茬才走回去,自個兒燒了水,躺在床上就屙出來了,拿剪刀剪了,打個結,俺就又下地幹活了。他爹回來,都不曉得俺都生了。”
荷花姐的話將阿霧笑得前仰後合,晚上回去學給楚懋聽,又忍不住大笑,“她居然說她家小子是屙出來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楚懋也忍不住笑,心裡卻道,那荷花姐倒是能耐,能逗得阿霧這樣開懷。
日子翻過年就到了二月裡頭,阿霧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子了,胃口也大開,一個早晨能吃四個鮮肉芥菜包,看得楚懋大驚,“阿霧,你不能再吃了。”
阿霧嘟著嘴道:“可是我餓啊。”
楚懋替阿霧擦了嘴道:“姜良之不是說,若是孩子在你肚子裡太大了,生產的時候會傷身子麼,再說了,你看看你這雙下巴,還有這小肥腰。”楚懋在阿霧的腰上輕輕擰了擰。
阿霧立時就被氣得臉紅了,“你這會兒倒來嫌棄我,昨天晚上怎麼不見你嫌棄,光會撿好聽的說,看見人家,那什麼”
阿霧想起來就開始哭,她都那樣伺候楚懋了,他居然還嫌棄她。
楚懋是一個頭兩個大,“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怕你今後臨盆的時候痛嘛,你想想孩子越大,你是不是越受罪。”
阿霧依然哭著不理。
楚懋是“好乖乖、好寶貝、好祖宗”都喊了一通,結果這回全都失效了。
“好,你說,要我怎麼著吧,阿霧。”楚懋完全投降了。
阿霧抬起頭看著楚懋道:“我也不知道。”阿霧抽泣著抬起頭,“我就是控制不住。”
孕婦的情緒來得突然,去得可就糾結了。
不管怎麼說,皇帝陛下左熬右熬,還是熬到了阿霧臨盆這日。
偏偏不巧的是,今日是早朝日。半夜時,阿霧隔半個時辰肚子已經輕輕的抽一陣兒了,她怕影響了楚懋睡眠,壓根兒沒敢聲張,因為越是到臨盆時,楚懋就越是緊張,比她這個孕婦還緊張,經常半夜三井起來踱步,阿霧實在是怕嚇著楚懋。
況且這幾個月來,阿霧對生孩子這件事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清楚的瞭解,從這肚子開始有規律的疼痛到生產時,還要好半天呢,不著急。
所以楚懋上朝後,阿霧慢條斯理地捧著圓滾滾的肚子起床,“今兒不喝粥,給我來一碗白米飯。”阿霧吩咐道。
“唔,想吃琥珀辣椒。”阿霧挑嘴道。
廚房上的人都習慣了皇后娘娘現點菜的事情,一屋子幾十個人就管皇后一人的吃食,什麼都是準備好的,時刻準備著受阿霧的挑剔。
“不行,還想吃川蜀的回鍋肉。”阿霧又道。
最後待阿霧吃了兩碗白米飯,又吃了一個翡翠糕、一個松子卷、一個黃金酥之後,她終於滿足地摸了摸肚子,“去請太醫和穩婆到西廂。”
當時伺候著的明心和*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