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公,此去路上可派人伺候著了?”阿霧又問。
郭娉婷完全不解皇后怎麼會提起這件事,她也拿不準宮裡的態度。其實在衛國公這件事上,郭娉婷和她相公都是懵的,當初事發之後她都嚇壞了,以為一切都完了,到處找人說好話都沒用,卻沒想到到了宮裡頭卻被重拿輕放,連家裡的爵位都保住了。當初顧廷容就猜測有人在保顧家,卻不知道是誰能手眼通天。
郭氏也是個聰明的,今日一聽阿霧這樣問,她心裡頭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猜想既令她激動,又令她害怕。難不成,那個傳言是真的,眼前這位皇后娘娘心裡頭記掛的人一直是她家二叔?
郭娉婷偷偷拿眼打量阿霧,只見她已經換了衣裳,只隨便穿了襲八成新的葡萄紫素地雲水紗裙,裡頭隱隱透出粉色低裙,頭上只簡單的戴著一朵宮紗牡丹花。
那雙手就能合攏的纖腰,束著粉緞腰帶,上頭繫著葡萄紫閃金絲絛,掛著金地嵌寶石的鏤空葡萄紋香囊,並荷包等等。
郭娉婷見皇后端莊裡不失嫵媚、活潑,一張臉白玉無瑕,嬌嫩鮮妍,她也是二十來歲的人了,可瞧著盡然像沒出閣嬌養在家裡的姑娘似的,無憂無慮的。郭娉婷真是打心裡羨慕這位皇后。地位且就不說了,單看嘉和帝對這位皇后的獨寵,就叫全天下的女人為之側目了。
“一路上都派人伺候著,公公那頭也來了信,說一切都好。”郭娉婷答道。
阿霧點了點頭,看了半天郭娉婷,最終還是揮退了左右,然後問道:“顧二哥他過得怎麼樣?”
郭娉婷立馬就給阿霧跪了下來,磕頭道:“二叔他過得極好,不敢勞皇后娘娘垂問。二弟妹前年生了個女兒,這會兒又要臨盆了。”
阿霧看郭娉婷嚇成那樣,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只是阿霧沒有其他法子打聽顧廷易的訊息,當然也是想試一試這位嫂子。今日聽見郭娉婷這樣說,阿霧還是滿意的,可見郭娉婷立身還是正的,沒有往歪了引自己。
“郭夫人不用怕。”阿霧似笑非笑地看著郭娉婷。
郭娉婷詫異地抬頭看了看阿霧,又趕緊低下頭。
“好好看著國公府,把孩子養好,今後總是有造化的。”阿霧道。
郭娉婷又低頭謝恩。
阿霧還想著要同郭娉婷再說幾句話,就見那頭楚懋走了過來。一襲白色的龍袍在陽光下熠熠生光。
阿霧迎了上去,郭娉婷趕緊低頭跪下。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任何動靜,她的視線裡那些周遭伺候的人的腳也是沒人動過。
郭娉婷好歹大膽些,她很有技巧地抬眼打量前頭,只見皇帝陛下此刻正背對著自己,但是好歹郭氏也是成了親的婦人,也經歷過柔情蜜、意的時段,但是也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居然就這樣在人前親著嘴。
郭氏看皇后掙扎得那樣厲害,就知道皇帝陛下有多用力,她自己立馬低下了頭,忍不住紅了臉,又生怕被皇帝看到,治她個不敬之罪。
阿霧拼命地捶著楚懋的胸膛,費了老牛鼻子勁兒才得以被鬆開來喘口氣兒,“有人看著呢。”阿霧踩了楚懋一腳。
只是她心痛楚懋,用力不大,這點兒痛,對嘉和帝陛下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更惹事兒。
楚懋將阿霧的手腕一拉,兩個人就藏入了一旁的假山裡。
等郭娉婷再次抬眼時,已經見不到兩個人,她大鬆了一口氣。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看見帝后從另一邊的假山過來。
阿霧拉了拉楚懋的袖子,替他擦了擦臉上的口脂印子。
楚懋則替阿霧扶了扶頭上的牡丹宮花,又替阿霧提了提衣襟,以期遮住脖子上的紅痕。然後又捉住阿霧的手,細細地親了起來。
郭娉婷都看得呆了,完全沒想到帝后私下相處會是這般模樣,要知道前前後後加起來,他二人可是成親六年了,居然還這樣黏糊。
也不知道楚懋在阿霧耳邊說了什麼,郭娉婷就見阿霧衝自己看了看,旋即帝后就攜手離開了,過了會兒自然有人來領了郭娉婷離開。
“怎麼單獨和她說話?”楚懋拉著阿霧的手問。
但是阿霧感覺到這力道可是讓人忍不住手疼的,“只是想問一問二哥的情況。”
楚懋的手果然用力一握,“他算你哪門子二哥?”
阿霧忍著疼反問道:“那要是不算二哥,又算什麼好?”
楚懋這下不說話了,只瞪著阿霧看,恨不能在她胸口戳出個洞來。
“手疼呢。”阿霧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嗔了楚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