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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而阿霧的胸口處已經被湯藥染成了褐色,半點兒藥也沒見喝下去。

楚懋一進門,就看了賀年方,他的心沉得更加徹底,到床頭看了阿霧的樣子後,更是說不出話來。只郝嬤嬤留心到他抓著床簾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來。”楚懋一把拎開紫宜,從紫墜手裡接過碗,看也不看地就喝了一大口,另一隻手捏開了阿霧的下巴,俯身覆到了阿霧的唇上。

只是楚懋的嘴才離開,阿霧口裡的藥汁便又流了出來,但畢竟是下去了少許,連賀年方臉上都添了一絲喜色,“王妃若能用下藥,那興許還有一分機會。”若是藥都用不下,那說什麼都是白費。

紫墜見阿霧能用下少許藥,臉上也不由自主帶了一絲期望,趕緊又去倒了一碗藥出來。楚懋以口哺之,總算是先吊住了阿霧的命。

“晚上,王爺就辛苦些,若是明晨王妃能醒過來,那便有了三分希望。”賀年方也不敢說死。

“今晚還請賀院正就歇在府裡。”楚懋在床邊握著阿霧的手,雖是對賀年方說話,但眼睛也沒看他。

府上這三個太醫、大夫,自然不用說,今晚也是要歇在王府的。

“李延廣。”楚懋喊道。

李延廣趕緊上來,也不用楚懋吩咐,就將屋子裡的閒雜人等都請了出去,只留了郝嬤嬤以及今日一直在阿霧身邊伺候的紫宜。另外還有拉著床欄,死活不肯走的桑嬤嬤。

李延廣求救地看了楚懋一眼,楚懋沒說話,李延廣也就不再拽桑嬤嬤。

“紫扇呢?”楚懋問道。

郝嬤嬤道:“紫扇想要回榮府請王妃的父母,我沒讓她出去,勞煩李公公去相思那兒把她帶過來。”

紫扇被帶過來的時候,一身的狼狽,手腕上還有被繩子捆過的痕跡。她目露兇光地瞪著郝嬤嬤,甚至楚懋,頭高高地昂著。

半晌,楚懋才艱難地開口,嗓子已經有些啞了,“阿霧怎麼會這樣?!”

紫扇和紫宜狠狠地瞪著郝嬤嬤,卻沒開口說話,在她們心裡,早就將楚懋和郝嬤嬤看成了狼狽。也不怪她們敢這樣大膽,若今日阿霧死了,她們這幾個丫頭也未必就有好下場。

“你們說話!”楚懋將手邊的水杯向兩個丫頭扔過去,濺起的碎渣將兩人臉上都割出了血痕。

郝嬤嬤和李延廣在一旁看著都嚇得不敢出聲,別說是李延廣,就是郝嬤嬤看著楚懋長這麼大,也沒見他發過這樣大的火,更別說是扔杯子了。楚懋責備人,素來是冷著一張臉,從沒有疾言厲色過。

紫扇昂著頭不說話,紫宜“咚”地一聲跪下,頭磕在地上道:“王妃今日在紅藥山房看了杖刑,回來,回來就暈倒了。”

楚懋還沒說話,那頭的桑嬤嬤聽了就嚎了起來,“天哪,天哪,姐兒,我的姐兒,從小見血都暈的人,怎麼,怎麼,好狠的心啊,這是要你的命啊”桑嬤嬤一個勁兒地捶自己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在場的三個人聽了桑嬤嬤的話,都有些發愣,誰也沒想到阿霧居然怕血,看了杖刑,就到了如此兇險的境地。本來郝嬤嬤對紫宜說的什麼看了杖刑就暈倒的話還不以為然,只當她們是找不到人怨,這才如此說的。

郝嬤嬤和李延廣都是宮裡出來的,那裡頭的血腥,杖刑都算是輕的。楚懋則更是不提。誰都沒料到癥結會在這兒。連楚懋來時,心裡想的都是莫非是有人對阿霧下了毒。

楚懋的眼睛向郝嬤嬤和李延廣看過去,口裡喊道:“李延廣。”今日是李延廣送阿霧去的紅藥山房,但他可從沒吩咐要讓她觀刑,不過是讓阿霧知道他為何發怒而已。楚懋再不解女人心,也知道十五、六歲的姑娘肯定沒見過杖殺人,也絕沒有要讓阿霧看那血腥場面的意思。

李延廣“咚”地一聲也跪在了地磚上,膝蓋磕得倍兒響,“奴才只將王妃送到了紅藥山房,就顧著回去稟報殿下了。”

楚懋忍無可忍地一腳踢在李延廣的胸口,將他踹出老遠,噴出一口血來。

郝嬤嬤看著這一切,手也難得地抖了抖,她開口道:“殿下,這些都是老奴的不是。是老奴逼著王妃在一旁看杖刑的。”郝嬤嬤跪了下來,“老奴的一顆心只為殿下,蒼天可表。誰也沒想到會這樣。”郝嬤嬤老淚縱橫地道。

楚懋的手顫了顫,啞著聲音道:“姑姑起來吧,你對懋的恩情,懋一直記在心上。”那樣的深宮,年幼毫無保護自己能力的楚懋能活著走出來,郝嬤嬤絕對是居功至偉的。

郝嬤嬤聽了這話,心裡像針刺一般,她待楚懋如親子,絕不僅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