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嘮叨叨這麼多,還是言歸正傳,阿霧從不以為楚懋會有男人的需要,或者說在她潛意識裡楚懋就是高潔端方,不染塵埃的,至於榮三老爺、榮珢之流,那都是世間俗男子,不可語之。
當此刻楚懋下床自己倒茶時,阿霧覺得她是真心關心他,怕他大冬天喝了涼茶傷胃。而楚懋不叫人進來伺候,大抵是他衣衫不整之故。
阿霧今日賢惠地煮了面,又難得地得了楚懋的讚賞,一時對“賢惠”有了些痴迷,自己也趕緊掀了被子下床來,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好在地上鋪了墨色繡金八寶如意地氈,也不覺得多涼。
阿霧快速走過去,從旁邊的茶桶裡取了熱茶倒了一杯遞給楚懋,“殿下還是喝熱茶的好。”
楚懋身子不動,只側了側頭看了阿霧一眼,並在她胸口上掃了一眼,這才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要說這時候阿霧真是聰明。若是換了別人,心虛著這會兒指不定就含胸駝背了,恨不能胸前兩團能往回了凹。但阿霧不,她故作鎮定,反而還特地挺了挺胸脯。
少女獨特的芳香在這樣近的距離裡輕易就縈繞上了楚懋的鼻尖。柔軟的立領內衣下雖然根本不露絲毫,但也足夠讓人去臆想那乳鴿一般的一對兒玉團了。
偏偏阿霧還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脯。這樣天真無辜地又充滿著誘惑的舉動,叫老天見了都為祈王殿下叫屈。
“你先去睡吧,我還睡不著。”楚懋說罷,旋即就轉身去了南窗榻邊,從小几上取了一卷書,以手拿著擱在大腿處,看著一動不動的阿霧。
阿霧見楚懋耳根有些發紅,嗓子略帶嘶啞,心裡懷疑他是不是也著了涼,可是聽楚懋的口氣,有些心浮氣躁,也不知是為何事。但是今日事情太多,隆慶帝的冷漠,生母的忌日,自己的生辰,都足以讓他心緒不穩。
這種事情,旁人是勸不來的,只能讓他自己靜靜地待一會兒,自個兒想通了才好。所以阿霧當下也並不再跟過去。只有些嬌怯地微微低頭立在原地不動。
這也是極討巧的心思。阿霧以自己為例,如果她心煩意亂,不喜人呱噪的關心,攆人時,那人若毫不遲疑地轉頭走了,她反而又會怨怪,人就是這麼奇怪。所以,她少不得得留在原地糾結一番,讓楚懋感受到自己的誠意,然後才能移步。
涼意這會兒終於傳到了腳底,阿霧不經意地拿右腳蓋在左腳背上,桃花瓣似的腳趾頭蜷了蜷。
“不是著涼了嗎,趕緊去睡吧,我這兒不用伺候。”楚懋的聲音提高了一度地道。
阿霧越發聽出他的不耐,只好原地福了福身,“殿下也顧惜些身體。”說罷,她自上床去了。雖說生著地龍,可畢竟是隆冬,穿一套內衣立著,還是稍嫌涼。
燈光裡,楚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不乾脆到次間去坐,或者去冰雪林、雙鑑樓也好,偏偏就選擇在內室的榻上坐下。靜謐的屋子裡滿滿都是女主人的味道。
片刻後,楚懋吹熄了燈,重新上床。
黑暗裡阿霧聽得楚懋道:“向貴妃說得不錯,我是該有個孩子了。”
阿霧的背一僵,如果楚懋不是對著她說這句話,而是直接讓別的女人懷孕了的話,阿霧會很高興的,但是在今日的氛圍下,阿霧只能裝睡,呼吸都收緊了,四肢更是僵硬著。
儘管阿霧理智地覺得楚懋能說出這句話是對她這麼多日來的用心良苦的最大回報,但是她聽了依然覺得毛骨悚然,壓根兒不敢往那個方向想一下。
崔氏雖然也一心盼著阿霧能為楚懋生下嫡子,可到底還是自家女兒重要,所以上回回孃家時,崔氏特地拉了阿霧說話,說她年紀小,別太早要孩子,否則生育那一關實在是危險。當初她生榮玠的時候,可是九死一生的。
阿霧也點頭稱是,一來她自珍自己的小命,二來也從沒真正地想過要去行夫妻之事。
但今晚楚懋的話著實驚住阿霧了。她原本猜測,楚懋之所以那麼遲才有孩子,完全是因為他怕功敗垂成後,牽連無辜孩童,所以要待大事定下後再延血脈。然而如今看來,又不像是那麼回事。
阿霧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好了,以至於楚懋非要用這種方式來“打賞”自己。
阿霧思前想後,覺著如果楚懋非要拉自己行事,她還真不能拒絕,否則她今後的打算便再無法進行,更別說幫長公主和大哥、二哥求情了。
阿霧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地轉過身怯怯地對著楚懋低聲道:“我年紀還小,嬤嬤說太早有孕,便是順利生產,也會傷身子。”至於不能順利生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