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阿霧瞧楚懋的樣子是鐵定不會讓她一觀雙鑑樓的藏書和藏畫了,心頭不豫,卻只能點點頭,“殿下這時候去南苑請眉娘會不會不便?”
“上回阿霧不是說她唱得好麼,我就將她接到了別院,這兩日我想你也會悶,所以已經讓人接了她來府上。”楚懋說得十分隨意。
阿霧心裡卻尋思,也不知楚懋將眉娘從南苑接出,是拿自己做筏子還是怎的,可眉娘在南苑的日子也不短了,若有心要接人,也不必等到現在,也不是非要拿她當筏子不可,所以阿霧拿不準楚懋的心思。
“那讓她過來吧。”阿霧道。
眉娘並沒能進冰雪林,楚懋將阿霧抱去了離冰雪林不遠的天光亭。天光亭位於九獅山上,其下中空,可以燒爐取熱,大雪天在亭中賞雪既不會冷,又十分風雅。
眉娘一身素淡衣裳,頭上僅簪了三枚玉簪,抱著琵琶對阿霧福了福,“王妃萬福。”
阿霧讓眉娘坐下,又讓一旁的問梅給她上了茶,“在王府可還習慣?”
眉娘道:“多謝王爺和王妃給奴一個容身之地。”
阿霧聽眉孃的聲音,總覺得死氣沉沉,全沒有她唱曲兒時的精神氣兒,再打量她眉眼,濃眉修目,眼角微挑,一張臉天生自帶三分豔色,即使此時面無表情,也依然嫵媚精緻,但眉間那看透世事,傷透情懷的神色,卻又別添兩分神秘。
“你長得倒好。”阿霧輕輕一笑。
眉娘連忙擱下琵琶,“咚”地跪在阿霧面前,一張臉蒼白無色,“奴福薄命薄,不是自己的絕不敢肖想,今後惟願能以曲略博王妃笑顏,也算奴的造化了。”眉娘雖然是姜亮厚的小妾,但進府後就一直受大婦磋磨,若不是姜亮厚還算照看她,只怕她早就命歸黃泉了。如今她一聽阿霧的話,就怕她誤會自己。
其實眉娘覺得祈王妃大可不必忌諱自己,她本身就生得天仙模樣,容貌驚人,況且看先頭祈王對她體貼入微,戀之眷之,不過幾步路,都依依不捨,她又何苦忌憚自己這麼個苦命人。可女子自古對這件事就格外小氣,眼裡容不得砂子,眉娘也是女人,也以為自己瞭解阿霧的心思。
“你在南苑多少年了?”阿霧又問。
“奴在南苑四年了。”眉娘恭順地道。
“南苑不好麼?”阿霧問。
這話聽在眉孃的而立,彷如雷劈,南苑她是再也不想回去的了。她雖以曲出名,也自視甚高,可是淪落到那等煙花地,她如何可能獨善其身,吟曲侑酒皆為等閒,若真遇上有權有勢之人,也難逃汙身侑人。眉娘自然不幹在做男人的玩物,期間也有人贖她,但她的身契不在南苑而在大婦手頭,幾番零落,都有大婦的手段在裡頭。
當楚懋偽稱的林公子出現在南苑後,眉娘自然也動過心思,可幾番高攀,都被人視若無睹,她也就歇了心思。不成想,峰迴路轉,前些日子林公子居然贖了她,她才知道林公子就是祈王楚懋。
既然被贖,眉娘也做好了溫柔相陪的準備,奈何她自去了別院後,連祈王的影子也沒見過,直到這兩日才被接入府裡,到如今才明白,她能脫出泥沼,恐怕還是託了這位王妃的福。她來天光亭之前,呂公公就親自提點過她,討得王妃的歡心那才是她的造化,其他的千萬別妄求。
“奴雖不貞,可也有向潔之心,從此後只求能為亡夫守節,也不枉他待我一場。”眉娘耿耿道。
阿霧瞧了半天,眉娘身上一絲狐媚氣也無,其身上暮氣沉沉,倒真如她說的那般,不過是未亡人罷了。
“來之前,李公公可對你說了什麼?”阿霧又道。
“奴並未見過李公公,來之前一位呂公公曾提點過奴,他說,王妃愛聽奴的曲子,這就是奴的造化。”
阿霧不知眉孃的話是真是假,可若是假,那她實在是罕見的偽裝高手。於是,阿霧還真有點兒信楚懋是為了她的一句話而贖眉孃的。當然眉孃的曲子唱得這麼好,今後挪作他用也未嘗不可。
“那你唱一曲我聽聽。”阿霧閉上眼休息。
眉娘調了調絃,檀口輕啟,“鎖春愁北燕單飛,嘆秋思孤月高懸。綺戶翠樓,簾籠紅芍,淚漣漣檻窗外碧波漫。愁的是錦被香冷,恨的是西風剪剪,悲的是畫眉人不見,哀的是花泥零亂。上窮碧落下黃泉,沒福怎能夠見,十里斷腸,佛前修念,午夜夢迴羞見君顏。”
一曲終了,阿霧還未回神,一旁伺候的問梅已經啜泣連連,待阿霧看去,她連忙擦了眼淚,“奴婢實在忍不住”
別說問梅,連阿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