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郝嬤嬤怎麼了?”阿霧問道。
“已經讓呂若興去請封太醫了。”楚懋的話音剛落,封太醫就匆匆趕了進來,一見郝嬤嬤這個情況,忙得向楚懋問了安就取了針匣子出來。
“啊——”郝嬤嬤一見封太醫過去就尖叫出聲,像被厲鬼掐住脖子似的,叫得悽惶無比。
在郝嬤嬤尖叫的同時,阿霧也驚呼一聲,趕緊將頭埋入楚懋的懷裡,她本是兩世為人,又曾飄蕩過一些時日,最怕的就是鬼神,她見郝嬤嬤這樣,只當她是病弱氣衰,中了邪,阿霧自己也怕得打哆嗦。
此時郝嬤嬤已經推來了封太醫,從床上跳了下來,腿腳靈活得就像常人,哪像被風溼折磨得不良於行的人,說她不是中邪都沒人相信。
“妖孽害我。”郝嬤嬤直衝阿霧而來,她的指甲又長又尖,帶著青烏之色,虧得阿霧沒看見,否則指不定嚇昏過去。
郝嬤嬤來得又快又急,楚懋將阿霧往旁邊一帶,送到椅子上,他自己則反身捉住郝嬤嬤的雙手,叫道:“姑姑,是我,是我,天賜,我是天賜。”天賜是郝嬤嬤給楚懋取的小名,告訴他,他不是被遺棄的孩子,而是上天的恩賜。
可是郝嬤嬤哪裡還認得出她的殿下,她掙扎開來,楚懋本就不敢用力抓她,怕傷著她,郝嬤嬤一得了自由又往阿霧撲來。
楚懋眼疾手快地又將郝嬤嬤捉住,叫人拿了繩子來將她捆在床上,怕她暴起傷人,“封太醫,你快替姑姑看看。”
封太醫抹了抹頭上的汗,替郝嬤嬤把了把脈,可是奈何郝嬤嬤掙扎得厲害,手腕都磨出了血痕,封太醫看了連連搖頭,只道:“我這兒先開一副安神藥。”
這就是沒辦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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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紅藥山房的魯媽媽大著膽子道:“王爺,我看嬤嬤不像是病,倒像是中邪,不如請端公來送送祟,或者請了巫婆來跳神,一定是有小人做法來害我們嬤嬤。”
旁邊的婆子也連連稱是。
連一旁站著的封太醫也在點頭,“下官行醫這麼多年,從沒見什麼病症是這樣的。”
即使楚懋不信鬼神,可經歷了當初阿霧那件事後,也就不得不信了半分,遂叫人連夜去請長春子。說來也巧,去請的人剛到門邊,就遇到個癩頭和尚,一見他就說看見這府裡上空一股妖氣熏天,有人做法施巫害人。
這內侍聽了癩頭和尚的話,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將和尚領了進去,重新叫了個人去請長春子,這樣兩頭都不誤。
那癩頭和尚一進去誰也不看,就直愣愣地望著阿霧,大聲道:“你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阿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得驚了一跳,再看那癩頭和尚的一對吊梢眉,一雙三角眼,眼白多於眼瞳,眼神凌厲而嚇人,加上阿霧本來心裡就有鬼,聽這癩頭和尚一說,頓時慘白了一張臉。
“你胡說什麼,哪裡來的癩頭和尚,還不快叉出去。”楚懋右跨一步擋在阿霧的跟前。
屋裡的幾個婆子立即上前去拖那和尚,說來也奇怪,幾個人合力推那和尚,那和尚卻紋絲不動,如有神力般,嘴裡還哼道:“你們這家人好奇怪,人都要死了,倒還來為難我這個和尚。”
“大師,你說誰要死了?”魯媽媽尖叫道。
“這屋裡被人埋了巫蠱,設成了死門,豈有活人之理。”那和尚的話音還沒落,郝嬤嬤的嘴角就湧出了白沫,眼睛也開始上翻,眼瞧著就進氣多,出氣少了。
那和尚說完,也不待楚懋再攆人,徑直往門外去,臨行時看了阿霧一眼,嘴裡唸叨,“還不快跟我去了,這世上哪裡容得了你這妖孽。”
“大師,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家嬤嬤。”魯媽媽不顧楚懋的意思,猛地撲到和尚腳邊。
那和尚卻理也不理地往外走,魯媽媽就轉身來求楚懋。
楚懋這才發話道:“去請那和尚回來。”
那和尚回來就領著人將紅藥山房一通亂翻,起出了四角埋下的布人,又從郝嬤嬤睡的床板下尋出了一個小紙人。無一例外的上面都有郝嬤嬤的生辰八字。
四個小布人的身上皆扎著繡花針。
魯媽媽將這五件東西捧到楚懋的跟前,低頭不語,床上的郝嬤嬤總算恢復了安靜。
“請大師上座,大師救了姑姑,我必有厚謝。”楚懋道。
那癩頭和尚卻擺擺手,“出家人講求因果,不求回報。只是看這府裡有人作孽,老和尚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救。”說罷哼著眾人皆聽不懂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