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還直不直得起來。楚懋就跟傳說中的饕餮一般,不知饜足,以至於阿霧見著他是又怕又煩,心裡只恨他怎麼不跟以前一樣,住他的冰雪林去,到她的玉瀾堂湊什麼熱鬧。
楚懋一邊替阿霧揉著腰,一頭心裡卻在惦記凌裕今日送來的藥丸。據說是敬家的東西,敬家的女人惑主,全是寵冠六宮的妖嬈,但是帝王身邊那麼多女人,稍有個懈怠就是西風壓東風,是以為了能身侍帝王,敬氏女自然得避孕有方,而且還不能影響生育。這藥丸就是她們用的東西,一月一粒。
楚懋原本和阿霧說過避孕之事,她口頭上雖應了,可瞧她前幾日犯的那傻,就知道她心頭還是惦記子嗣。這也難怪阿霧惦記,女人只有生了兒子在家裡才能站得住腳,不過楚懋的心頭只認準了這麼一個心尖尖,因而自認阿霧並不需要這一層憂慮。
楚懋想來想去,還是不知如何同阿霧提及藥丸的事,畢竟藉口說得再好,裡頭泰半的原因還是他捨不得那滋味,楚懋尋思著過幾月再說懷孕的事兒也不遲,反正阿霧年紀也還算小,便打定主意瞞下阿霧不說。
過幾日鄒銘善來請脈,早得了楚懋的吩咐,將藥丸子雜在其他養生丸裡給了阿霧,吩咐她一月一粒。
阿霧卻猶然不知,每天偷偷地拜菩薩,再沒有比這更心誠的了,只盼著能早些有孕,也好避開楚懋,她實在是怕了楚懋的需索無度,雖說後來也不怎麼疼了,可她也還是不能理解,楚懋怎麼會那樣沉迷於這件事,除了累就還是累,阿霧只盼著趕緊懷孕,而且必須是個兒子,她就再也不用經歷這樣的折磨了。
這日宮裡頭來內侍傳口諭,說是永和宮元淑妃壽辰,聖上在花月雙輝樓設家宴,各府皇子皇妃到那日都需去永和宮賀壽。
阿霧只聽說過皇后娘娘千秋節,命婦要朝賀的,可沒聽說過庶母壽辰,也要皇子皇妃去朝賀的。阿霧心裡頭雖然膩味隆慶帝對元蓉夢的寵幸,同時也對元蓉夢更提高了三分警惕,短短時間就能得寵至此,雖說沾了她那張臉的光,但她的手段也可想而知。
阿霧不由納悶隆慶帝和孝貞後之間究竟有什麼故事和心結,可以一邊讓他對孝貞後恨得不許她入土為安,又一邊將元蓉夢寵上天了。
楚懋回來時見阿霧正倚在窗邊發愣,就知道她在擔心明日進宮的事兒,他走過去將阿霧攬入懷裡,放在腿上。
阿霧微微掙扎了一下,大熱天的摟著也不嫌熱。阿霧冰肌玉骨,楚懋摟著她只覺得舒服,而阿霧則跟倚著火爐似的,嬌氣地嚷了一聲,“熱。”
楚懋聽了倒好,也不將阿霧放下,只拿起手邊阿霧的團扇,替她搖起扇子來,“好點兒了沒有?”
阿霧形容不出楚懋的樣子,就跟得了肌膚飢渴症似的,一回來就非要抱著摟著才好,半點兒不能離人。這會兒再回想以前他對人的疏離,簡直就像兩個人似的,阿霧只暗暗咋舌。
“殿下,明日去給淑妃娘娘賀壽,壽禮可打點好了?”阿霧問道,其實意不在壽禮上,只是想提起這個話題而已。
楚懋一手搖扇,一手替阿霧揉著腰,“你不必擔心淑妃為難你,面子上敬著她就是了。”
阿霧驚訝地望著楚懋,不知他緣何如此肯定,猜不透他背後使了什麼手段能叫元蓉夢順服,“殿下同她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替你賠不是唄。”楚懋含糊道。
阿霧也不多問,她感覺這背後的交易絕非什麼好事兒,楚懋雖然有事兒需要元蓉夢給隆慶帝吹枕頭風,可說句難聽的,今上的壽辰有限,元蓉夢今後只有求著楚懋的。
這日晚上,楚懋難得地放過了阿霧,阿霧總算是睡了個囫圇覺,只是也不過癮,天還沒亮就起床按品大妝,穿了香色妝花紗曲裾,這還是大早晨的,動一動都嫌熱。
阿霧同楚懋先去了田皇后宮裡問安,這才又去了永和宮。
元蓉夢端坐在紫檀浮雕蓮紋寶座上,頭戴金嵌寶九尾鳳釵,身著杏黃色八團雲龍妝花紗袍,端莊嫻雅,見著阿霧時,嘴角微微上翹,帶著玳瑁甲套的手指在寶座的扶手上輕輕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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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表嫂快起來吧。”元蓉夢穩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只在空中虛扶了一把,她無師自通地將皇帝寵妃的架子擺得極好。小人物得志時難免會用擺架子這招來拔高自己的身份,結果反而透露出其內底的心虛來。
“替四皇子和皇子妃看座。”元蓉夢吩咐一旁的宮人道。
阿霧坐了繡墩的三分之一,聽見元蓉夢道:“表嫂的身子可好些了,聽說你前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