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進屋也不讓丫頭回一聲,毛毛躁躁地哪裡像個閨女。”
其實阿霧比崔氏更加無措,她雖然“不小心”偷看到了榮三爺的風流事,但並沒有心要看再看看自己爹孃的閨房趣,倒是這兩個人“不知檢點”,盡然敢“白日宣淫”,榮三爺居然還先發制人地倒打一耙。
阿霧心裡只怕自己的眼睛得長火眼瘡吶。頓時生出一種後世人眼裡的“奸、情”處處不在的感嘆。
阿霧紅著臉放下手,很委屈地看著榮三爺:“爹爹,怎麼這個時候在家裡啊?”
榮三爺又咳嗽一聲,臉上有些尷尬。卻說他這時候確實不該在崔氏屋裡,哪怕衙門無事,他也該在外書房消閒。只是這段時日,他同崔氏言歸於好,更勝從前,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榮三爺與崔氏已經相敬如賓地“恩愛”了十來年,再多的柔情蜜意都消閒成了家長裡短,柔情裡少了些蜜意,日子淡淡地細水長流。
然而王姨娘這麼顆石頭出現,激起了點點浪花,崔氏的嗔、怒、怨、恨,傾盆而來,榮三爺與她三天慪氣,五天賭氣的,日子雖然過得煩躁,如今回想起來卻又別添了一分情趣。當然這分情趣只有在二人和好如初時,他們才能靜下來切切回味。
此回味綿韻悠長,酸、甜、苦、辣、鹹,應有盡有,反而讓這兩人如今跟重新“蜜愛”了一回似的,撿回了些少時風情。
因而,今日大雪,寒風凍足僵手,榮三爺第一個就想到了崔氏的暖玉溫懷,正是二人臨雪煨酒,“顛鸞倒鳳”的佳時。年少時,剛成親那會兒也有這等甜蜜之時,只是後來榮三爺忙於應試,又兩舉不第,人生少了得意,這恩愛也就少了作料。
人總是要保暖才思j□j,對榮三爺這樣的讀書人來說,保暖還需添上一條,科場得意。
今日盛年重拾年少衝動,崔氏的粉顏裡雖還有絲兒憔悴,卻更惹人憐惜,加之她嘴裡說著酸話,小粉拳捶著胸口,一嗔、一怒,撓得榮三爺心裡跟貓爪似的。這與在王氏那兒的純粹洩慾簡直是兩個境界。
只可恨阿霧也太煞風景了。
“昨日大雪,今日衙門裡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來了。”榮三爺道。其實大雪時,工部、戶部都忙不停,要查災、賑災,但翰林院卻是個編書的衙門,這麼大的雪,誰還有心思來管他們。所以榮三爺等就偷了懶,早早地下了衙回了家。
既然阿霧不小心打斷了榮三爺的好事,他自然而然就要遷怒。“阿霧,你最近功課如何了?”
榮三爺教訓孩子的時候,檢查“功課”是他最常用的法子,榮玠、榮珢二人聽了就想逃,唯有阿霧一點不懼。
阿霧回頭吩咐外邊的小丫頭,讓她去找紫硯拿最近自己的功課。
榮三爺則在阿霧的身後同崔氏擠眉弄眼,悄悄地捏了捏崔氏的手心,崔氏羞澀一笑,趁機出門去吩咐人給榮三爺和阿霧準備點心了,也好涼一涼紅得發燙的臉。
榮三爺指點了一下阿霧的字,又考了幾段阿霧最近學的《孟子》,她都答得頭頭是道,弄得榮三爺無處下手教訓,最後只得嚴肅地道:“嗯,還不錯,切不可驕傲自滿,回去多用點兒心。下午晌就別過來了。”
崔氏本在一旁做針線,一聽榮三爺的話就紅了耳根子,斜睨了他一眼,有些著急地做著口型。
阿霧跺著羊皮小靴子“嗒嗒嗒”地回了屋子,一個仰身顧不得什麼修養舉止地躺在了床上,滿臉的不高興。
紫硯、紫扇皆為不解。
阿霧抬頭瞪著床頂,兀自懊惱,想自己一把牛刀出鞘殺雞,還沒碰著雞,以血祭刀,雞自己就得了瘟病倒了。真是,真是不甘心呀。
英雄無用武之地原來就是這麼個心情,阿霧暗忖。
瞧崔氏如今的光景,同前幾回她和榮三爺的牽強的和好可不是一回事,這回看她粉臉含春,打心底顯出一股子舒暢勁兒,阿霧就知道她已經喝上雞湯了。
不成想,阿霧還沒來得及讓人領教一下她的厲害手段,因著她無意中的一場病就解決了問題,這對阿霧的判斷和決策都是一個重重的打擊。實則是她不解也低估了榮三爺同崔氏的情意。害自己也沒能在崔氏跟前露露臉。
虧她一番極為得意的籌劃,可不想胎死腹中。
阿霧坐直身子,“紫扇。”
紫扇趕緊上前,“姑娘。”
“你拿些銀子去給華婆子說,王姨娘要做什麼讓她都不許攔。”最近崔氏手頭鬆快了些,阿霧也多了點兒自己可以使喚的銀錢。
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