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咧咧,我呸,難道姑奶奶還怕你不成。”
古往今來,凡是罵人,多是往器官上說,這是定律。
阿霧以前沒聽過這等罵法,即使是聽了也不懂,可如今咋一聽,卻剎時聽懂了七、八分,羞得小臉通紅,急急退了。紫硯的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青的,懊惱怎麼叫這等汙言穢語髒了姑娘的耳朵。
那邊卻正趕上一邊兒繞過來的紫扇,她手裡也正拿著一支臘梅在玩。
紫扇一見阿霧,立即走上前,“姑娘,你怎麼也出來了?”
“你在這兒做什麼?”阿霧反問紫扇,一大清早就跑得沒個人影兒。
“哦,我先時來院子裡找翠華姐姐拿繡樣子,見”紫扇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她見阿霧面無表情,就沒敢再往下說。她們屋裡這位姑娘,雖然看著漂亮精緻像個玉瓷娃娃,她若笑時,你的心也跟著舒暢,可若她不笑時,一樣溫潤,可瞧著不知怎麼的就是有些怕人。
直到回到自己屋裡,阿霧才喚來紫扇,“說說剛才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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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娘要聽,”紫扇有點兒不確定,不敢說給阿霧聽。
卻見阿霧又點點頭,紫扇這才肯說。
一說起這些事兒來,紫扇就來了勁頭,“那個婆子是園子裡管默林的王婆子,那年輕的是外頭跟著大老爺的向山的媳婦兒。前頭王婆子的男人偷了她的金簪子送給向山家的,被王婆子知道了,這會兒要拿向山媳婦。”
“向山媳婦得了哪個爺的臉,”這才是阿霧想知道的關鍵。不然誰耐煩聽這些汙糟事兒啊。
紫扇臉一紅,繼續道,“好像那向山媳婦勾搭上了大老爺。”
阿霧的手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被大夫人管得死死的大老爺,阿霧看到了那向山媳婦,長得輕佻尖刻,可算不得什麼美人兒。卻沒想到大老爺,也就是國公府的世子居然被這麼個婦人勾上了。
阿霧垂了垂眼皮,“你去玩吧。”
紫扇見阿霧如此,卻不敢出去,囁嚅地解釋道:“奴婢也不是故意去聽這些下流事的。”
阿霧笑了笑,“你是不該去聽。”語氣卻沒多大責備的意思,有點兒,你即使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意思。紫扇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這安國公府的汙糟事可不止這一樁。
阿霧以前是心若明鏡,看什麼都乾乾淨淨,從不往汙穢了想,到如今偶然聽得動靜,才知道那都是以前自己故意或無意忽略了的。
就譬如懷孕的婦人,自己不曾有孕前,看誰都是平坦的肚子,自己懷了孕,便覺得滿世界怎麼都是大肚子婦人。這就是看你關心不關心的問題。
阿霧藏在假山背後,小心翼翼地挪動雙腳,儘量不要發出聲音,奈何剛剛下了大雪,她一時興起來踩雪玩兒,卻又遇上了這等汙糟事。
大冬天的,在屋子裡都嫌冷,假山腹洞裡的兩個人卻沒羞沒臊地絲毫不覺得冷。
“好人兒,你輕些啊。”
“小賤人,怎麼輕,你不就是喜歡我重麼。”
“老爺真壞,當初強了奴的身子,就丟一邊去了,許久也不來尋奴,這會兒一見人家就又欺負人。”洞中女子媚聲媚氣地道。
“嘿嘿,頭回你不是還不願意麼,怎麼現在又見天地念著爺了?”洞中男人輕佻地道。
老爺?這府裡稱得上老爺的就只有三個,這人自然不是三老爺,聽聲音像是那不著調的敗家子二老爺。
阿霧好容易挪了開去,吐了口濁氣,快步出了園子。
這種事第一回見是震撼,多了之後就見怪不怪了,阿霧已經鎮定了不少。一時心裡又覺得高興,這老太太生的這兩個兒子,可真好,那是真正的好。
阿霧笑了笑,徑直回了院子,打算去崔氏屋裡坐坐,把正在繡的那個荷包拿去讓崔氏指點一下。
崔氏屋裡阿霧是去慣的,已經到了可以橫衝直撞,不用通報的地步,哪知阿霧剛掀了厚藏藍絨布簾子進去就見崔氏“唰”地一聲從榮三爺懷裡站起來,兩個人緊貼的嘴也才將將分開,崔氏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有些無措。
阿霧也有些無措,她在崔氏站起來的瞬間,就反射性地飛快地拿一雙小爪子捂住了眼睛,大叫道:“我什麼也沒看見。”
阿霧實在是沒料到今兒“運氣”這麼歹,到處都能碰到這些事情,心裡沒有準備,一下子來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倒底是男人在這事上臉皮厚些,榮三爺輕咳一聲,道:“阿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