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他這個祖父又是啥?
二太太也醒悟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收了聲,只一個勁兒大哭。
老太爺被煩得不行,“切磋之中洩私怨,你給我每天去蹲半個時辰馬步,一個月裡一天都不許缺。”老太爺快刀斬亂麻,沒工夫跟後宅婦人歪纏,對榮三爺道:“還杵在這兒幹嘛,還不帶著你媳婦兒回去。”
老太爺又轉頭對二太太道:“你以後管著點兒玥姐兒,哪有做姐姐的隨便打妹妹耳光的?!”
一句話說得二夫人一口氣堵在胸口,險些暈厥過去。
一場鬧劇就這樣謝幕,老太太暫時也拿三房無法。
小夫子論詩品話
這廂二太太回去,狠狠教訓了榮四一頓,就為了這麼個小賤蹄子,居然害得珏哥兒受了傷。從此榮四收斂了不少,至少不敢再動手打人。
因著二太太那一爪,次日榮吉昌帶傷去衙門,同僚笑他是不是昨兒晚上被太太抓的,榮三爺只能笑一笑道,“內子最是溫柔平和之人,怎麼會吶。”
可是榮吉昌也不能直說是二太太抓的,哪能跟人說是自己嫂子抓破弟弟的臉,她不要臉,自己一家人的臉面卻是不能不顧的。
今日之事,阿霧自以為可算得上是旗開得勝,很有點兒運籌帷幄之中的自豪感。就差了“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中的鵝毛扇搖一搖了。
可惜阿霧目前身邊沒有任何閨蜜來分享此時此刻的喜悅,唐音算得上一位,卻無法即刻分享,所以阿霧這位古代文藝女青年只好另闢他徑了。
用了晚飯,阿霧領了紫硯、紫扇學詩。兩個人都是剛啟蒙,太複雜的詩她們也不懂,那些典故她們也不熟悉。
阿霧便挑了首駱賓王的《詠鵝》。這是詩讀起來短小歡快,最符合阿霧此時的心境。
紫硯和紫扇跟著阿霧,她讀一句,她們就唸一句。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兩個人彷彿稚童一般朗聲念著。
這首詩用字淺顯,就是五歲兒童也能解其意,阿霧以為不用多講。
紫硯卻是個好學的,“姑娘,平日裡我聽別人唸詩,都是五個字五個字,或七個字七個字的,怎麼這首詩的第一句話卻是三個字的?“
“詩詞本不拘一格,只是後人多用五字和七字而已,四句的就是常說的五言絕句和七言絕句,但並非每首詩都如此。比如說詩必推李、杜中的李太白,他的《將進酒》也不是尋常五言、七言,但凡你覺得好的,並不需拘泥。”阿霧解釋道,“你能如此思考,也算是用了心。”
阿霧一臉“孺子可教般”的神情撐起身子摸了摸紫硯的腦袋瓜子。接著又搖頭晃腦地笑道,只怨自己沒有一把美髯,否則一邊點頭讚歎,一邊捋著鬍子,那就徹底像老夫子了。
“這也叫詩,還能出名?“紫扇一臉的不信,”這種詩就是咱們以後指不定都能做出來啊,還鵝、鵝、鵝吶,我這兒還鴨、鴨、鴨哩。這般簡單,也能算名詩,我看五姑娘做的那些個才叫好詩吶。”
阿霧拎起手裡特製的戒尺,“伸出手來,還沒學會爬就想學會跑了,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叫好詩?”
紫扇乖乖伸出手,讓阿霧小夫子打了掌心,可依然不服氣。
阿霧瞧出了紫扇的心思,她這樣的人,你要是鎮不住她,她不知有多少酸話說給你聽。“你當這詩好做?古往今來,詠鵝之作,這可是第一之作。乃是神童駱賓王七歲所做,我看你這般了得,如今也十歲了,不如就用你的鴨、鴨、鴨來一首吧。”阿霧故意做出瞧不上紫扇的樣子來。
紫扇是初生牛犢,脾氣又直,“來就來。”她站了起身,清了清嗓子,“鴨、鴨、鴨”半天沒“鴨”下去。撓了撓頭,好容易接了一句,“叫聲嘎、嘎、嘎。”
此句一出,紫硯就笑得前仰後合。
“笑什麼呀?”紫扇絲毫不覺得差,靈感忽然用上心頭,“一身灰羽毛,正好做夾襖。”
阿霧在聽見“嘎、嘎、嘎”的時候還能忍住笑,聽到紫扇寶里寶氣的這兩句後,再忍不住大笑起來,差點兒閃了腰,眼淚花兒都笑出來了。
“甚妙,甚妙,紫扇,大才女是也。”阿霧笑夠了開始點評,“我瞧著這首《詠鴨》就比駱賓王做的好,既點出了鴨子的叫聲,又寫出了鴨子的顏色,知道我們紫扇詠的是灰鴨子,而不是白鴨子,這最後一句最點睛,還詠出了鴨毛的用途,好詩,好詩,明兒我就讓哥哥寫了替你傳揚出去。”
紫扇又羞又急,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