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登基前,自然要韜光養晦、低調做人,自己這個四皇子妃估計人前也憋屈,人後也得憋屈,畢竟那兩位側妃的後臺,都該是楚懋要拉攏的。有這樣的岳家,阿霧也幾乎可以斷定,四皇子這輩子舉旗謀逆成功的希望絕不會輸於前世。至於登基後,後宮之兇險絲毫不亞於朝堂之詭譎。
再看看其他幾位皇子的親事,那才是為兒子打算的父親所為。
田皇后所出的五皇子,正妃也是他師傅的女兒,詹士府詹士殷韶顏的小女兒殷雪霞。兩位側妃一位出自兩淮鹽運使曾家,這位家中有錢,另一位是前些年致仕歸家的劉太傅的孫女兒劉妙蓮,這一位的祖父是三朝元老,一品太傅,雖然致仕了,但聲威不衰,於士林頗有號召。這兩位側妃雖然家中各有所長,但按如今的出身算也越不過殷雪霞去。多麼和諧的後院。
向貴妃所出的六皇子,正妃指的是和蕊縣主。兩位側妃,一位是福建鹽運使邢家的女兒,另一位則是阿霧極其熟悉的京城雙姝之一的安國公嫡長孫女兒榮琬。前頭雖然說過,大夏朝是不流行姑表親和姨表親的,但有時候出於別的原因,也不是沒有姑表親的。
譬如這回,長清公主大約是走通了向貴妃的路子,居然搭上了六皇子,真是可喜可賀啊,阿霧以為。把這位和蕊縣主弄去禍害六皇子,總比禍害自己哥哥強。
至於可以忽略不計的七皇子,隆慶帝大約也怕毀了別人姑娘,只為他指了一位正妃,是華亭伯府向家的女兒,也就是向貴妃的侄女兒,向雲佳。
阿霧把包括自己在內的四家的正妃、側妃捋了個遍,心裡還是有些疑問,但坐在屋裡是決計想不清楚的,所以還是開啟了門走了出去。
闔府上下見姑娘走出了房門,全都鬆了口大氣,這都一天一夜了。崔氏一得了信兒,就忙得連儀態都不顧了,幾乎是連走帶跑的到阿霧這屋裡來的。一見阿霧就心疼得不得了地道:“瘦了,怎麼才一天就憔悴成這樣了,瞧這臉色,不行,得請個大夫來看看。”事關阿霧,崔氏歷來都是雷厲風行的。
阿霧心裡感動,忙拉了崔氏的手道:“太太,不用著急,這才一天吶,哪能就瘦了,你呀這是擔心女兒,女兒知道。”阿霧笑眯眯地道。
“你也知道我擔心你啊?”崔氏點了點阿霧的額頭道。
阿霧挽了崔氏的手道:“女兒又不是沒心肝兒的人,哪能不知道太太和爹爹的擔憂,只是女兒如今都想通了。”見著崔氏的一剎那,阿霧對這樁親事的所有不滿都煙消雲散了。因為她不僅要護著長公主一家,更要護著自己這一世的父親、母親,他們對自己都是真心的疼愛,沒有一絲的雜質。阿霧也希望能永遠護著崔氏這樣,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同崔氏敘過了話,阿霧用了一碗熬得極軟的碧梗粥和幾色糕點,等榮三老爺下衙,就同他去了前頭書房。
“爹,聖上怎麼會將女兒指給四皇子的,這也太突然了。”阿霧開門見山地道。這事兒實在是蹊蹺,別說那畫師得了榮三老爺的好處,將阿霧的相貌只繪了個七分不說,便是阿霧自己回京這半年多來,也甚少出門,低調得不能再低調,才貌具不顯,怎麼就會入了隆慶帝的眼睛。
“你問的,我也打聽過了,都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兒,就是聖上身邊的蘇公公,爹也託人問過了,蘇公公也不知道。”榮三老爺道。
蘇德海都不知道,那這天下還真就沒幾個人能知道隆慶帝的想法了。阿霧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畢竟木已成舟。
“爹,那聖上怎麼會將何姑娘許給四皇子做側妃的,且不說何姑娘出身顯赫,便是做正妃也使得,光是她背後的鎮國公就已經讓人忌憚,皇上不喜四皇子,怎麼會將鎮國公家的女兒許給四皇子?”這是阿霧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榮三老爺則頗為奇怪地笑了笑,“說起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何家把這事兒給壓了下去,這些汙糟事我也沒想過講給你聽。”
榮三老爺這樣一說,阿霧就來了興趣,“啊,怎麼說?”
原來,何佩真痴戀四皇子,自打知道隆慶帝要給四位皇子指婚後,她就坐不住了,她祖父和父親自然是不許她嫁給四皇子的,但她自小倍受寵溺,養出了一副驕縱性子,她想要的,就沒有不得手的。可她家人是不會為了她要嫁給四皇子而去走關係的,所以一切都得靠何佩真自己。
而這位何姑娘還真是個膽大的,打聽到四皇子要去大慈寺找慧通論經,她也跟了去,纏了四皇子,不顧女子聲譽地向楚懋述衷情,可偏偏就被忠武伯府的大太太,也就是唐音的表嬸給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