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我想多了。我本想著”阿霧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才開口似的,“聽爹爹說,聖上不豫多時了,我想著何側妃是鎮國公的孫女兒,陶側妃又是陶總督的嫡女,想來都是王爺用得著的人,所以才”
阿霧這話說得極大膽,幾乎是明示了。不過她也是反覆思量過的,她也想過迂迴而進,待和楚懋慢慢親近,鬆懈了他的心防後,再論這些事,不過阿霧從這一、兩個月也看出來了,楚懋是極難親近的一個人,他們本也不算正常夫妻,楚懋又厭惡與人接近,阿霧也實在沒找到好的機會親近他,她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安排一出美人救英雄來破除障礙,當然也僅僅是想一想而已。
所以,此時的阿霧靈機一動,想著,不能迂迴,那她可不可以單刀直入,若換了外人這樣問自然不妥,可是她是他的妻子,兩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若是不聞不問,反而更顯得心中有鬼才是。
於是阿霧大著膽子賭上了一回,在彼此還不太熟悉的情況下,自己先剖白了自己,也算是拋磚引玉。
楚懋的確如阿霧所料,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道:“這些不該是咱們想的事情。天家大事,也由不得下頭的臣子做主。”
阿霧見楚懋說到“由不得臣子做主”時,那神情嚴肅,讓她不由想到,只怕這該是楚懋的心裡話,看他後來的行事,雖能納諫,卻也不乏獨自決斷。
“這些事你不必思慮太多,咱們府裡該怎麼就怎麼,她們既然入了府,便是楚氏的人,再非何氏、陶氏。”楚懋道。
阿霧此時才服了楚懋,這才是心無旁騖之人所行之事。既不諂媚,也不避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阿霧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才是扮真的最高境界啊。若非她知道後來之事,只怕也絕對猜不出楚懋的真實意思來。
而阿霧覺得自己如今所有做的,就是忘記自己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王爺既這麼說了,我就懂了。那,我也還有一句話想說。”阿霧認真地道。
楚懋點點頭。
“那郝嬤嬤管著闔府上下,其實我也以為不妥。”阿霧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心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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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你說的讓郝嬤嬤暫管幾年,你年輕不懂事,好跟著學的麼,”楚懋的口氣裡略帶笑意。
阿霧橫他一眼嬌嗔道,“那是我剛入府的時候,想著籠絡王爺的心這才說的,其實我本心不是那樣想的。”阿霧半真半假地道,但是說到“籠絡”二字時,還是不由得紅了臉。
“哦,但我卻是認真的,只看王妃需要學多久才能掌家行事,我以為最多不會超過一年吧,嗯,我的王妃?”楚懋挑挑眉毛。
阿霧雖然不懂什麼調、情不調、情的,卻還是被楚懋的一句“我的王妃”激得有些心動,用上了“我的”,想來他這是拿自己當自己人在看吶。
至此,阿霧才真發現自己是誤會了楚懋,她一直以為楚懋是一心想護郝嬤嬤,不願意讓自己這個外人管家。卻哪料其實是她把自己當做了外人,而在楚懋的眼裡,她早就是他那一條船上的蚱蜢了。他以誠相待,自己卻小人之心了。
阿霧覺得,其實自己早該料到的,楚懋的確是一心一意迴護郝嬤嬤,所以他定然不會將郝嬤嬤放到自己王妃的對立面去,那不是在保護她,而是在給她樹敵。以楚懋的聰明,定然不會幹這樣的傻事,所以但凡自己和郝嬤嬤有所爭執時,他回回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實則是為了化解自己對郝嬤嬤的敵意。
天知道,阿霧還曾經一度以為,楚懋是被自己的美貌打動了哩,真正是汗顏啊。
當然令阿霧更汗顏的是,楚懋以誠待她,她卻未能回報,思慮頗多,倒顯得小家子氣了,“能這樣與王爺開誠佈公地說話,著實解了我心頭大惑,今後我也願能與王爺這樣說話,但願王爺時時指點於我才好。”
楚懋看著她,笑道:“王妃聰穎明慧,哪用得著我指點。”
阿霧這會兒實在猜不出楚懋的話是真心還是嘲諷,但她心底有鬼,難免生疑,頗以為楚懋是在嘲諷她想太多了。
阿霧的臉生霞暈,越發顯得鮮豔欲滴。
楚懋靜了片刻,起身道:“你用飯吧,我去冰雪林。”
雖則楚懋走得有些匆忙,但阿霧並不以為奇,他這種人事兒不多才怪,急著去冰雪林一點兒不稀奇,一大早的留在玉瀾堂才真正是稀罕。
楚懋走後,紫扇過來伺候阿霧,並向她回了一樁事兒。
“你是說,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