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門海閒得無聊,正在拆棉被玩,拆拆縫縫,很能打發時間。她聞言一愣:“你教的已經足夠了。”她學著認草書已經夠痛苦了。要是傅瑾再要她認狂草的話,她乾脆讓瞳雪把水潭用水泥封起來算了。
偶爾瞳雪的小氣還是很好用的。
醜門海一邊說著話,一邊拾起針,把拆開的口子縫起來。師傅來了,總不能讓棉絮露著,太不禮貌了。
“親愛的徒弟,”傅瑾眉毛耷拉,可憐巴巴地要求:“學點什麼吧,學點什麼吧!!你自己想學什麼,師傅就教你什麼!”
不用學著認狂草嗎?醜門海遲疑,卻看到男人認真的眼神。
在他眼中,自己又殘又醜,還是個笨蛋,卻能付出這樣的耐性與憐憫。
世上的人若是都這樣該多好醜門海手下一頓,指尖被針刺出了血。
“徒弟徒弟!師傅錯了!師傅不該無理取鬧!”傅瑾趕緊把醜門海的手指抓住,使勁兒吹吹,撕了片袍子給她包紮起來。
“沒事的師傅你太小心了。”醜門海看著男人給自己手指上打急救節。
“我複姓醜門,醜門醜向逢陰逆飛,萬里冰封,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醜門海想了想又說:“醜在八卦中屬東北偏北,如果把先天八卦和後天八卦重合,那麼我再巽與離之間,也在乾與坤之間。佇立在天地之間,容風納火,正是青山。既然如此,我就隨你研習風水吧。”
“太好了!”傅瑾喜出望外:“那我下次先教你辨別東南西北!”
“好,”醜門海含笑:“我等你來。”
“徒弟好乖。”傅瑾轉身就走,爭取早去早回。
“對了,”醜門海在後面叫住傅瑾:“寶石你拿一些回去,申辦你的打油詩協會吧。”
她總是聽傅瑾唸叨打油詩的事情,也許等協會成立了,男人能消停一會兒。
“等我好訊息吧!”劃拉了一袋子寶石,傅瑾美滋滋地回到天庭。
“徒弟徒弟徒弟!!!”
數日後,傅瑾從傳送的水潭裡猛地竄出來。他一路衝入內室,緊緊擁抱住自己的好徒弟。
“打油詩創作推廣委員會成立了!我是委員長,你是副委員長!”
“高興吧!高興吧!嗷嗷嗷!有朝一日所有人都寫打油詩!”
“師傅”醜門海虛弱地說,她被傅瑾雷霆萬鈞的擁抱勒得喘不過氣。
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似乎讓自己歡喜萬分的訊息也不那麼雀躍了。
有什麼好高興的?至於要抱著她嗎?
傅瑾尷尬地放開醜門海,隨即欣喜地發現,徒弟的身軀已經恢復得接近膝蓋了。
她正坐在一個輪椅上,腿用毯子蓋著,空蕩蕩的褲腿軟軟地垂在一旁,因為氣息不順,臉頰上有一絲紅暈,襯著一雙眼睛更加深不見底。
醜門海仰頭,靠在輪椅背上喘氣,下巴仰起,露出一小段青紅斑駁的脖頸。
“小海”傅瑾一愣,喜悅的表情被困惑取代。他傾身,攥住輪椅的扶手。
“你的脖子還有這輪椅——”傅瑾俯視著自己的徒弟。
“我”醜門海囁嚅,難堪地偏過目光,不知該說什麼。總不能把瞳雪的事情和盤托出吧?
“這輪椅看著不錯啊!不過你落枕也太厲害了吧!”傅瑾嘖嘖稱讚,推著醜門海在室內轉了一圈。
“師傅我不具備頒發證書的資歷,所以我花錢給你辦了個畢業證。”
傅瑾邀功似地把買來的文憑拿給醜門海看:“師傅厲害吧?從此你就是神仙了!”
醜門海接過來,手裡的是一個大紅燙金,印著“優秀神仙”四個字的畢業證。
“就算是吧。”醜門海笑,擺個文憑在山洞裡倒也不錯。
傅瑾也摸摸漂亮的封皮,碰到徒弟的手指,像冰一樣。
“怎麼還不見好。”他把醜門海抱回榻上,半蹲身看著她,給她揉手指。
“你好好的,師傅就會很高興。”傅瑾揉著,低眉說:“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等到醜門海指尖都發紅了,他才滿意地站起身來,動了動痠麻的腿。
他又想起一事,囑咐道:“我覺得,你要是注意飲食,能恢復得快些。”
“你想吃什麼?”傅瑾問。
醜門海反問:“什麼都行嗎?”
“什麼都行。”傅瑾答。
第二日,傅瑾便帶了一口油鍋,在醜門海面前支起油鍋炸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