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咱們能離開這裡嗎?”
聽母親也這樣說,蔣秋娘更是無話可說了,卻見女兒嘻嘻笑著坐到元老太太面前道:“外婆,如果有一天真的能離開,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你在這裡受氣,外孫女兒不放心。”
元老太太笑著啐道:“呸!又來做好人,我還不知道你,若是我這老婆子不知好歹,不跟你們走,你心裡定會想著,活該,讓你冥頑不靈,愛受氣就在那裡受著吧。嗯,你娘不會安心倒是真的。”
“外婆你怎麼能這樣說?就算是真話,也不要說出來啊?讓外孫女兒我很不好意思呢。”羅莞故意裝著去擦額頭上的汗,惹得元老太太也禁不住笑了,伸手戳了她一指頭,搖頭道:“你這個鬼靈精,行了,別在外婆面前裝了,任你怎麼精明,又怎麼比得上外婆我人老成精。”
這一回蔣秋娘也忍不住笑,搖頭道:“娘你還這樣縱容她,都是你,逞的她越發厲害了。君子如玉,端方謙和,我還指望著孚兒將來能做一個君子,可是你看看,如今他姐姐這樣的言傳身教,能教出什麼君子啊?”
羅孚沒想到母親會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抓了抓腦袋,他小聲道:“可是孃親,我覺得我覺得姐姐說的很有道理啊”
不等說完,就見蔣秋娘將手放在額頭上,喃喃道:“聽聽聽聽,現在就覺得他姐姐說的有道理,這可不是完了呢?這孩子從小兒心裡就裝著仇恨,大了可怎麼辦?莞兒,我不許你這樣教他。”
“孚兒又不是心裡只裝著仇恨。”羅莞面對母親責罵,毫不退讓,振振有詞道:“孚兒的功課學的很好,又孝順又知禮,說明我教育的可成功了。至於仇恨,該裝著的時候就是要裝著嘛,如此才會有動力發奮圖強。我都說過了,這些所謂的親人,我就算再怎麼恨他們,只要他們不來謀害咱們的性命,我就不會落井下石,不過嘛,也別指望著將來我能雪中送炭,娘,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明白嗎?”
論口齒,蔣秋娘哪裡是女兒的對手,偏偏羅孚還在那裡認真點頭道:“娘,姐姐說的沒錯,做人便該如此。君子若是隻能任人欺凌,那我寧願做小人好了。”
“蒼天啊”蔣秋娘只剩下淚流滿面的份兒了,她到現在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雙兒女跟著自己就變成這樣兒了?因心下正覺著失望痛苦,忽聽元老太太沉聲道:“他們姐弟兩個沒錯,錯的是你。秋娘,你自己想一想,若他們也都是像你一樣,你們孃兒三個,還能活到今天麼?”
像我一樣,就活不到今天?蔣秋娘愣住了,仔細在心裡回想著從羅府被趕出來的經歷,想到若非女兒忽然就像變了個人似得剛強,兒子此時大概也早被那韓姨娘折磨死了。而自己和女兒兩個呢?軟弱的女人,在路上會遇到什麼事?被親人拒之門外後,是否還會有活下去的勇氣?
思量到最後,連蔣秋娘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羅莞,她們孃兒三個恐怕確實是活不到今日。一時間,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看著那滿不在乎在地上忙碌著的纖細身影,想到這孩子遭遇連番打擊,卻依然是這般積極向上,便如那經歷風雨而不倒的大樹,自己卻成了依靠大樹而活的菟絲子一般,一念及此,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剛才對羅莞生出的一些痛心和不滿也立刻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卻是愧疚和欣慰。
☆、第四十一章:種地偶遇
第二天,三人不到五更便起來了,這會兒天還沒亮。元老太太也起來為她們張羅了早飯,又要換衣裳跟著去,卻聽羅莞笑道:“外婆留在家裡,別的不說,那些果子我可不放心,舅舅舅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會兒想起佃戶少,讓我們去種地,說不定就是打著這果子的主意呢。”
元老太太滿不在乎道:“無妨,那地窖門不是都鎖著呢嗎?他們雖不孝,也不至於就下作到要把門給撬開了去偷那些果子。”
羅莞冷笑道:“這誰能保準呢?如今外面果子賣的可貴了,以我舅舅舅媽的貪心,保不齊頭腦一熱,利慾薰心之下就做出什麼沒臉的事,外婆在這裡,他們就算生了這個心,也總要顧忌一下。”
一時間蔣秋娘和羅孚也勸元老太太不要去山上,最後老太太沒辦法,只好點頭道:“罷了罷了,你們都不讓我去,那我就不去,本來這把老骨頭,走十里路還真是有些夠嗆。只是你們幾個也別一味傻傻的埋頭苦幹,差不多就行了,如莞兒說的,到了秋收時,那糧食咱們也得不到一粒。”
蔣秋娘答應下來,羅莞在老太太身邊豎起大拇指,高興道:“外婆,真是好樣的,外孫女兒我太欣賞您這種‘恩怨分明’的人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