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想找點樂子呢。”太皇太后倒是頗有興致的樣子,乾脆坐在一張椅子上,催促道:“你且說吧,哀家仔細聽著。”
我連忙搜肚刮腸,把自己存的那點老底一股腦地全搬出來,繪聲繪色,要不是手腳都不靈便,手舞足蹈也怕是免不了的,只求把這位老祖宗逗的開開心心。
我聽見了打更的聲音,默數著,再過一個時辰就該是楚天裔來給他的皇祖母請晚安的時候,我怎麼也要把這一個時辰給拖下去。
不簡單啊,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就算馬季再生,不停的抖兩個小時的包袱也困難重重,何況是並沒有多少幽默細胞的我。為了性命,我豁出去了,嘴皮子一刻不停地上下翻騰,務求盡善盡美;只要她老人家的嘴巴合上一秒鐘我都嚇的膽戰心驚,生怕這一秒鐘裡我就橫遭不測。太后一開始玩假矜持,咬著嘴唇死命不笑,後來憋不住,看太皇太后也笑的開懷,索性把硬撐的架勢也丟到了一邊,笑的跟什麼似的。
“哎呀呀,好久沒笑成這樣了。”太皇太后拿手揉揉痠痛的面頰,平靜道:“丫頭啊,難為你一片苦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到點了啊,楚天裔怎麼可以這麼沒有時間觀念。
“別支著耳朵了,跟兔子似的。在等皇上來嗎?難道你不知道皇上今天翻我家大丫頭的牌子。哀家特意命他不用來請安,早點休息嗎?”
我臉色一變,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
別傻了,司嘉洛。他就是來了,循聲找到這裡,看到這一切,又會怎樣?難不成你還指望他會和他的皇祖母大人撕破臉?為了微不足道的你。
“你是聰明人。哀家不想和你兜圈子,該怎麼做,無須哀家費勁羅嗦。直接告訴哀家,商家的反賊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呃,我不是沒考慮過出賣他們,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估計他們在跑路的時候也搞不清楚路在何方,所以談不上信不過我,刻意隱瞞行蹤。幸好沒告訴我,徹底斬斷了我當漢奸叛徒的希望。
“老祖宗,清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商家,什麼反賊,清兒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我矢口否認,竭力為自己辯護,“清兒雖然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但也是出自書香門第,從小家教甚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結交什麼大奸大惡著急徒?何況自皇帝登基以來,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哪裡來的反叛之人?”
“這話說得多像一個正經官家小姐。”太皇太后竟似讚許般點頭,話音一轉,已經霜冷長河,“可你我都知道,別想拿這些混帳話敷衍哀家,哀家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什麼樣的猴精兒沒瞧過,你那點鬼蜮伎倆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上樑不正下樑歪,什麼樣的賤蹄子生什麼樣的賤種!”太皇太后說到最後幾句話時簡直是狀若鬼魅,面容猙獰的恐怖。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太后莫名其妙地看我不順眼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可她的姑媽太皇太后又憑什麼不待見水夫人呢?總不至於這位主有戀子情節吧。我偷偷地瞥了眼她盛怒中的臉,這宮裡頭的古怪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多。
“老祖宗,清兒懇請您不要把汙水潑到我孃親的頭上。您認識我孃親嗎?您瞭解她的事嗎?您又憑什麼隨意給她編排罪名,說她的不是。算起來,她也是您的晚輩,您身為太皇太后,母儀天下,怎麼可以這樣憑空汙人清白。我是不夠好,無依無靠又沒見過什麼世面,不懂得看人眉眼高低。可是您不能就因此斷定我的母親不好!常言道,龍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五個手指頭還各有長短,我不好是我自己的責任,不能怪我的母親。”我忍不住出口反駁,水夫人雖然和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在我心目中,她卻給予了我親生母親都不曾給過的溫暖和關心。
“好好好,你道是個孝順的女兒。花梔子生平沒做過什麼入哀家眼的事情,生了個女兒卻知道維護她,哀家一生辛勤,生的兒子卻不知道體恤他的母親。好好好,實在是妙極!”她怒極反笑,桀桀的笑聲連一旁的太后也面容聳動,想也是驚恐萬分,忐忑不安。
暗室裡火盆上,烙鐵已經燒的通紅。我先前極力命令自己忽視它的存在,可那灼熱的氣息在這黑暗的房間裡是那麼強烈,我連假想那上面燒的不是烙鐵而是一隻火雞的情緒也貽失殆盡。
羊脂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滅了,黑暗籠罩的囚市裡只能看見烙鐵上那危險的紅光。我全身的毛孔都急劇地收縮起來,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雙腿的顫抖。
外面傳來輕輕的扣擊聲,太皇太后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