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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常難過,這對您來說太可怕了。’

“‘您知道,已經過去好些年了,時間幫了忙。就是——’

“我當時不知道,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無用的話語,難以言說的失去。

“‘您對我說的關於斯納戈夫湖的事,我很吃驚,’過了一會兒,我說道。‘墓誌銘和羅西在伊斯坦布林檔案館的地圖上發現的文字吻合,這非常重要。我想——這證明了斯納戈夫至少是德拉庫拉最早的墓地。那麼,為什麼地圖的地形不一樣呢?’

“‘我也不知道啊。’

“‘自那以後,您還繼續調查德拉庫拉嗎?’

“‘好幾年都沒有。’休摁滅菸蒂。‘您想看看這本書嗎?’他問道。

“‘您正在寫的那本嗎?’我一下沒醒悟過來。

“‘不是——我的那本龍書。’

“我吃了一驚。‘就在這裡嗎?’

“‘我一直帶在身邊,’他神色嚴峻地說。‘您的那本沒在您房間裡,是嗎?’

“‘是的,’我忍不住微笑了。‘我也一直帶在身邊。’

“布里包的書比我的小,但裝幀是同樣的上等犢皮紙,已經磨損,但中央那條龍是一樣的,佔滿了整頁紙,衝著我們怒目而視。我一聲不吭地開啟自己的公文包,拿出自己的書,把兩條龍並排放在一起。它們一模一樣,彷彿互相撲向對方。

“‘您知道,這讓我想起了另外的事情,剛才我忘記告訴您。羅西小姐和我今天下午在回旅館前去了學校的圖書館,她想去查一查她早先在那裡看到過的東西。’我描述了那本羅馬尼亞民歌集和那首關於修士進入一座大城市的奇怪的抒情詩。‘她覺得這可能和伊斯坦布林手稿裡講的故事有關,這個我已經告訴過您。詩歌說的很模糊,但書頁頂端上的木刻很有意思,像是樹林裡的一座小教堂,中間有條龍,還有一個單詞。’

“‘德拉庫拉?’休猜道,我在圖書館裡也是這麼猜的。

“‘不,是埃維裡努。’我檢視自己的筆記本,讓他看了拼寫。

“他兩眼大睜。‘可這太不尋常了!’他嚷道。

“‘什麼?快告訴我。’“‘啊,昨天我在圖書館裡看到的正是這個名字。’“‘在同一個圖書館嗎?是哪個圖書館?同一本書嗎?’我迫不及待,顧不上禮貌地等待回答。

“‘是的,是在學校圖書館,但不是同一本書。我整個星期都待在那裡,找寫書的材料。您知道,德拉庫拉和匈雅提是死敵,後來又和馬提亞·科爾維努斯勢不兩立,所以您時不時就能碰上講德拉庫拉的東西。午飯時我跟您提起我發現有份手稿是由科爾維努斯授意寫成的,就是那份提到雙耳罐裡的鬼魂的手稿。’“‘哦,是的,’我急切地說道。‘您在那裡也看到埃維裡努這個詞了嗎?’“‘準確地說,不是的。科爾維努斯手稿很有意思,但不是因為這個。手稿上是這麼說的。’“他掏出他的筆記本,給我念了幾行。‘“一四六三年,國王的奴僕從典籍中找到有關吸血鬼——願他消失在地獄中——災難的資料,獻給陛下。這些資料供王室收藏。祈望這有助於他驅除這城裡的邪惡,使吸血鬼永遠消失,使瘟疫不再降臨我們的家居。”等等。不管這位善良的繕寫員是誰,他繼續列舉他在不同的典籍裡找到的材料,包括雙耳罐裡的鬼魂。您也看得出來,這手稿的日期是德拉庫拉被捕後的第一年,他第一次被囚禁在布達附近。您知道,您說過土耳其的蘇丹也有同樣的憂慮,這您在伊斯坦布林的文獻中看出來了,這讓我想到德拉庫拉走到哪裡,都會惹是生非。兩份材料都提到瘟疫,都提到吸血鬼。非常相似,是吧?’“他停下來沉思。‘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提到瘟疫並非捕風捉影——我在大英博物館的圖書館裡看到一份義大利的文獻,裡面說到德拉庫拉曾用細菌戰對付土耳其人。實際上,他肯定是第一個發動細菌戰的歐洲人之一。一旦他的人得了傳染病,他常讓他們穿戴得像土耳其人,把他們派到土耳其人的營地裡。’在燭光下,休的眼睛眯了起來,顯得全神貫注。我突然想到,在休·詹姆斯身上,我們發現了高度敏銳的人類智慧團結在了一起。

“‘這真是太吸引人了。’我說。‘不過埃維裡努這個詞是怎麼回事呢?’“‘哦,非常抱歉。’休微笑道。‘我有點兒離題了。是的,我的確是在這裡的圖書館看到了那個詞。我想是三四天前在一本用羅馬尼亞文寫的十七世紀的《新約》裡碰巧看到的。我看得仔細,是因為書的封面顯然受到了土耳其設計風格的極大影響。扉頁的底部寫著埃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