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以前她也難活下去,更何況是現在在這森林裡。被食人花咬住時,她心裡就突然想著,她太信賴白虎了。
或者說是太依賴它了。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
雖然在這之前她一直認為自己並沒有依賴這隻可能隨時都會走的老虎,但剛才她就是自信有它在身邊,會安全無恙,她竟然連最起碼的戒備都沒有了。
她甚至還在想,脫離了這次危險之後,她要努力增強自己的實力,不論什麼時候,自己永遠都是最靠得住的那個。
卻沒想,醒來卻發現自己連動都不能再動了。
躺在地上,蘇詞冷眼看著白虎拖來一片比她身高還長的葉子,看著它叼著她放到葉子上,然後再叼一片蓋住她,腦後的傷口立刻傳來一陣清涼,蘇詞這才發現,她之前躺的地方也墊著一片這樣的葉子。想來如果不是身體沒有感覺,這時候身上的那些傷口應該也是這種感覺。
看來這也是療傷用的葉子。
但她現在這個鬼摸樣,傷好了又能怎樣。
這時白虎叼來一個蘇詞確定無毒,天天飯後都要吃一個的果子,放到蘇詞嘴邊,喉嚨裡低低吼著示意她吃下去。蘇詞扭頭避開,白虎叼著果子蹭了蹭她,見她不理會後眨了眨眼,將果子吐到旁邊,一躍跑了出去。
蘇詞也不關心它去哪了,之前就發現這裡是一處陌生的山洞,不知道是不是老虎隨便找的。如果在之前,老虎不見後蘇詞肯定是拿著匕首在周圍探查一番,盡最大能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但現在蘇詞倒是希望這裡就是個森林裡隨處可見的山洞,希望老虎不再回來,隨便進來頭野獸
這樣她也就解脫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以後當活死人的日子。
但自殺是需要衝動的,現在腦後傷口還在疼,她也沒勇氣再拿頭去砸牆了。
白虎很快就回來了,嘴裡叼著另一種蘇詞常吃的果子,放到蘇詞嘴邊催促她吃下去。
蘇詞眼睛一熱。
她被食人花攻擊之前它也是去給她摘果子了,而現在它又以為蘇詞不吃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去找了另一種。
蘇詞閉著眼死活不張口,老虎在她身邊不停地繞走,不時低吼,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來蹭蘇詞。
蘇詞雖然沒有再撞牆自殺的衝動,但卻也一直很消極,無論白虎怎麼蹭她,她都不肯張口吃東西。
白虎每隔幾個小時就將蓋在蘇詞身上的葉子換一次,兩天下來,蘇詞後腦勺跟手臂上被食人花的鋸齒拉扯出的傷竟然都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身體沒有知覺,蘇詞肯定是要研究一下這種葉子的。
這兩天蘇詞一直不肯吃東西,臉色蠟黃蠟黃的,白虎在旁邊跟著著急,它又不像人,能用手強迫抓著蘇詞吃東西,甚至它在蘇詞面前都是將爪子收起來,一點都不敢用力,就怕一個不小心蘇詞就被它一爪抓死了。
所以硬是隻能看著蘇詞越來越差的臉色著急。
對於它外露的感情與焦躁,蘇詞眼熱的同時又實在好奇,它對她這麼好的原因是什麼,但癱瘓的現實就如同已經將她推到了絕崖邊上,沒有絲毫的退路了。
下午,兩天沒出去捕獵,只在附近用了十幾分鍾抓了兩隻小型獵物的白虎出去捕獵,蘇詞直挺挺地躺在山洞裡。
這兩天習慣了白虎不時就來蹭她讓她吃東西的舉動,寂靜的山洞竟然讓蘇詞有些不習慣,偏頭的時候竟然發現前方的山洞石壁下竟然有一撮白毛。
仔細觀察,蘇詞發現石壁的土壤上竟然有許多白毛。應該是從白虎身上掉的,又因為它這些天一直在她身邊轉悠,堅持著隔一段時間就拿了果子或者生肉湊到她嘴邊喂一下,完全沒有所謂氣餒,鮮少停下來的原因,這些從它身上掉下來的皮毛都被它走路時帶出的氣流掃到山壁下。
蘇詞又覺得眼睛痠疼起來。
心裡暗暗後悔之前為什麼不對它好點這麼一頭心思單純的野獸,她一直想的竟然只是利用。
有她在這裡,白虎應該不會到遠處去捕獵的。但現在出去接近一個小時了,竟然還沒有回來。
蘇詞想起第一次見它的時它身上的傷口,心裡開始擔心起來。
有了擔心,等待的時候自然就會焦慮,時間也自然就過得慢。
蘇詞的眼睛一直盯著洞口,只覺得心裡被焦慮捅得難受得厲害,卻怎麼也動不了分毫。
等白虎咬著獵物終於出現在山洞口的時候,蘇詞連牙齒都要咬斷了,心裡無比的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