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食人花雖然能依靠自己強韌的莖稈探伸活動,但總歸是有個度的,獵物已經跑脫了它的捕獵範圍,也只能不甘地張合了一下,漸漸平靜等待下一個接近它的獵物。
終於掙脫開之後,蘇詞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逃!
離那個地方遠遠的。
但她其實並沒有跑多遠就脫力了。那朵食人花估計是帶毒的,她左手臂雖然一直在流血不止,但她卻沒覺得疼。
意識到這點,蘇詞慘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右手顫抖著將沾滿粘液的匕首插到揹包側面的小袋子上,哆嗦著去掐左手臂。
但無論她怎麼掐,手臂都沒有一丁點知覺。倒是她一邊掐一邊擦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弄得身上臉上全是從手臂上流出的血。
突如其來,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的生命危險。
蘇詞緊緊抓著毫無知覺但一直在流血的手臂,呆愣了一會,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候應該自救。
沒有藥,沒有任何急救設施。
蘇詞想爬起來去找上次老虎吃的那種草葉,她也只知道這一種可以解毒的草葉。
但蘇詞才一動,就‘啪’地一下倒在地上,腦袋一下撞在突起的石頭上,帶來一陣暈眩。
但並沒有多少痛覺。
蘇詞知道自己中毒了,心裡更著急,抓爬著地面想爬起來,但平常一個翻身就可以起來的動作如今做起來卻艱難萬分,好像突然之間被換了個身體一樣,肢體都不聽她控制。
手腳越來越重,蘇詞感覺越來越累,眼皮一個勁的下垂,心裡一直在想著爬起來,爬起來找解毒的草葉。
但身體卻只能趴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
要死了嗎?
蘇詞只覺得真的累極了,心裡瘋狂的掙扎也漸漸停止,嘆了口氣,漸漸順從身體的渴望,閉上眼睛。
“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也只不過是眼睛一睜一閉的功夫,蘇詞聽到老虎的叫聲,帶著很明顯的驚恐情緒。
它終於來了麼?
求生欲再次掙扎著叫囂,蘇詞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看到吐掉嘴裡的果子,朝她撲過來的白虎。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蘇詞就感覺臉上不斷被一條粗糙的舌頭舔著,滿臉帶著腥味的口水逼得她差點再次暈過去。
“咳咳。”蘇詞悶咳了一聲,立刻就感覺臉上的舌頭猛地一頓,然後,臉就被一隻毛茸茸的腦袋不斷拱著。
“行了行了,再拱下去我可受不了了。”蘇詞側過頭,嘴裡嘶啞著說著,想抬手推開見到她醒來後激動得不斷低吼,尾巴也不斷拍打的老虎。
但手卻跟昏迷之前一樣,絲毫不受她控制,軟趴趴地搭在身側。
蘇詞一驚,立刻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她竟然只有腦袋抬起來,而頸項以下的部分,卻根本一點反應都欠奉。
見她醒來,老虎興奮得長長吼了一聲,甚至不住地跳騰。
山洞裡被它弄得灰塵飛揚,蘇詞絲毫不理會,瞪圓了眼抬頭,死死地盯著她只能看到的胸部的小腿。
“動啊你動一下啊!哪怕只動一下腳趾尖你動一下啊啊!!”蘇詞赤紅著眼,大聲咆哮著,可身體不聽她指揮,紋絲不動。
癱瘓了?
還是高位癱瘓?
蘇詞脫力地低下腦袋,後腦碰地一下撞到地面,一陣暈眩。蘇詞低低地笑了笑,突然抬起腦袋,再狠狠撞下去。
“吼”白虎本來在開心,但被蘇詞從未有過的咆哮驚了一下,金色的瞳仁詫異地看著蘇詞,見到蘇詞自殘的舉動後飛快地撲到蘇詞身邊,在蘇詞第二次撞頭的時候想伸出前肢擋住她腦袋下的地面。
但它的塊頭太大,根本就做不到這點。血腥味從蘇詞的後腦勺蔓延出來,聞到血的白虎抽了抽鼻子,見蘇詞瘋狂地再次要撞下去,不由一急,前爪一揮,將蘇詞揮得猛地坐起身,然後又因為蘇詞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又朝旁邊倒去。
坐起的速度太快,斜倒下去的姿勢又太彆扭,但偏偏蘇詞如今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控力,蘇詞都聽到了肌肉,關節辛苦的拉扯聲,如果有知覺的話,應該是很痛的。
但如今她連痛,都是奢望了。
絕望之後的希望
白虎很快將她拱了起來,讓她靠在它身上,在她耳邊無措地從喉嚨裡發出低吼聲,像是在安撫她。
蘇詞閉著眼喘著氣,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辦法思考。
一個癱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