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娘從箱底翻出一個鐵盒子,再尋了鑰匙開啟,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包東西,有水頭頗足的玉鐲子,也有一些金銀首飾。
老太太視若珍寶的藏在了胸口的衣襟內,出了房門,直奔拉法爾休息的西邊廂房。
那西邊的廂房是家裡人專門留給蔡國雄結婚用的,所有屋子中最大的一間。蔡大娘沒事就去打掃,心心念念著在自己有生之年兒子媳婦能住上。
前年田虎子結婚的時候,因為鎮上的宿舍還沒分配下來,家裡他一直住地方原本是一間房後來隔開了和小妹一人一小間,結婚顯然不夠看。但即使蔡大姐和田大壯將自己的屋子讓出來給兒子當新房,也沒捨得將弟弟的房子讓出去,先救救兒子的急。
不過當年蔡國雄給家裡蓋房子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自己,只計劃著老孃一間,姐姐姐夫一間,外甥外甥女各一間。若是自己探親回家,和外甥擠幾晚就夠了。他壓根就沒想過家裡人還給自己留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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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娘笑的合不攏嘴的從拉法爾的房間出來的時候,蔡國雄正聽了姐姐的話給拉法爾打了洗臉水往屋子裡送。
看到老孃那副神情,既是高興,又忐忑的暗道了聲不妙。
蔡大娘拍了拍兒子的肩,表揚道:“好男人就應該疼媳婦,你,過會將洗腳水也給拉拉打了吧。”
蔡國雄的嘴角一抽,打簾推門進了屋內。
屋內拉法爾正好奇的一個個撿起那一堆古董般的首飾,仔細的迎著電燈照著看。
蔡國雄一眼瞧到戴在拉法爾無名指上據說“祖傳的金戒指”時,唬了一跳,“我娘怎麼將這東西給你了?”
拉法爾獻寶似的,將蔡大娘給她的好玩意兒推給蔡國雄看,“你媽媽真熱情,給了我這麼多有意思的古董。”
蔡國雄腦門冒汗,在他的一再追問之下,拉法爾終於將蔡大娘和自己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
蔡國雄聽完後,陡然生出一種求死無門的感慨,他又急又怒,眼睛都快充血了,壓抑著聲音罵道:“我娘給你,你就收?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你當我是無知少女嗎?不就是想讓我跟你結婚嘛。”
“那你”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答應幫你,就會負責到底。”
蔡國雄錯愕半晌,方才喃喃道:“你一個好好的姑娘家”
“名聲什麼的,你不用擔心,我無所謂。唔,其實你現在最應該思考的就是,你欠了我這麼大一個人情,你該怎麼回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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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是脾氣火爆,性子急躁的蔡大娘,在兒子的婚事上更是將她的這一性格發揮到了極致。當晚她從拉法爾房內出來後,就沒回自己屋子,直接奔了院子外頭,跟蔡家莊的老一班長輩們商量孩子的婚事去了。
蔡大娘之所以這麼急,一是怕那姑娘反悔,二是計劃著將計就計的同時殺他二人個措手不及。
反正:一條命一樁婚。
蔡大娘打定注意,兒子這次不成婚,她就尋死。說到做到,既然兒子他不在乎他老孃死不瞑目,那她也不會在乎兒子被村裡人戳脊梁骨,說他逼死自己的親老孃。
蔡大娘家紅紅火火忙的熱火朝天,蔡國雄的臉色是一次比一次難看,每次他想開口跟老孃解釋清楚,就被蔡大娘給轉移了話題。狠點的,直接將一把粗繩子扔到炕上的小桌子上,意思明顯,你敢給老孃出么蛾子,老孃就當著你面尋死。
蔡國雄找拉法爾商議,後者沒見過中國式的農村人辦喜事,興高采烈的很,壓根就沒有當事人的自覺,除了覺得好玩兒還是好玩兒,名節責任什麼的,與她如浮雲啊。
之後蔡國雄好容易抓了自己的親姐跟她道了心中的苦,他姐左右為難,最後一狠心,咬了咬牙,“這事兒,沒的迴旋的餘地了,如今四里八鄉的人都知道了咱家要辦喜事,若是突然不辦,你假期結束,拍屁股走人,我和老孃可是抬不起頭做人了。你好歹為我們想想啊。我不管你和拉拉是怎麼回事,既然人家姑娘都樂意陪你做戲,你一個大男人又彆扭什麼?等生米做成了熟飯,你媳婦自然就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了。姐跟你說句實話,這女人啊,心裡頭一定是有你這個男人,否則怎麼可能不顧名節也願意陪你做戲?”
蔡國雄很想告訴大姐拉法爾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維去考量她。可是蔡大姐壓根就聽不進去。
最後蔡國雄退步道:“好吧,好吧,這婚我結就是了,可也得跟拉拉的家裡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