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夢珂長得一般無二,可卻剃了個半光頭,留了個金錢鼠尾辮子。
涔涔汗水再次打透衣衫,粘膩在肌膚上。我舔舔唇,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問號是身為人的我是如何混進宮,當太監的?
第二個問號是現在大當家的還是康熙嗎?不會是慈禧吧?
第三個問號是我、是、誰?
“小峂子小峂子”有人推門而入,微微蹙眉不耐煩道:“喚了你兩聲,為何不應?”
我指著自己,詫異道:“您叫我?”話一出口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夢珂本就聲音低沉近似中,而我剛發出的聲音更增添了幾分沙啞。這種低沉且略帶磁的男中音,外加上標準的男士髮型、太監裝扮,乍一見我,不就是個男人嗎?!
太乙真人,你開什麼‘天際玩笑’?
莫非我假裝男人太久了,上天要懲罰我嗎?
“廢話!不叫你叫誰?”那名太監打斷了我的猜疑,嗔怒:“全皇宮裡就你的名字最怪,叫什沒好,偏要叫‘銅子兒’?”
“銅子兒?”我隨聲反問?這是哪個缺德帶冒煙兒的起的名字?
“是呀,可皇上一聽說你叫小峂子,就說甚好,甚好,也不讓總管太監再給你改名諱。”那位仁兄深表不滿。
小峂子?
小峂?
小佟?
曉桐?
莫非這其中有千絲萬縷的微妙聯絡?
我有心想問他一句當今聖上大名,又怕被他一腳踢進井裡去。只得躬身賠笑道:“不知公公喚奴才何事?”
那位仁兄撇撇嘴,“胡太醫傳你呢,快隨我去。”言畢轉身就走。
我不笑了,太醫院,咱熟呀!
走出屋子才知道天已大亮,估計屋裡躺著的太監都是值班的。我一邊隨他走向太醫院,一邊尋思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唯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查清楚現在誰是皇帝才是正經!
雙眼來回左右巡視,希望能抓住任何蛛絲馬跡。夏末秋初的天氣還略帶悶熱,蟬兒在樹上‘知了、知了’不停的叫著,叫得我心煩意亂。你趴在樹上是什麼都知道,可我呢???
暈呀!!!
一樣的幽深甬道,一樣的紅牆宮闈,卻池著不一樣的心境。離開時我只願此生再不踏入一步,回來時卻妄想他身在何方,我便去往何處。
太醫院沒有太大變化,大家一如既往的忙碌著。進進出出的小宮、小太監沒一個眼熟的,我是越看越心驚膽戰。他們口裡只說這是娘娘要的,那是給娘娘預備的,然說哪嬪哪,我是越聽越膽戰心驚。
正在思忖之時,突然眼前飛過一張紙片,我立即伸手接住。
“快去抓藥,一會兒咱們奉旨前去王府,給王爺請脈。”一位兩鬢斑白、滿臉橙皮的老者在我面前一晃而過,沒人影了
詭異!氣氛相當詭異!
我無奈地低頭看看藥方,多為一些去毒散溼的方子,對著藥方長長嘆了口氣,直奔藥堂而去。還好本姑娘當年曾經多日行走於太醫院與阿哥所之間,按方抓藥算是輕車熟路,要是把我穿到哪位娘娘宮裡,可就蝦米了!
剛抓完、包好所有藥材,身後有人淡淡地道:“小瞧你了,動作挺麻利的麼!”
我愕然回首,向胡太醫低聲探問:“敢問太醫,咱們去為哪位王爺診脈?”我的要求不高,最好是怡親王。
胡太醫一挑眉:“還能有哪位王爺?剛誇讚完,你就丟人。”
我瞠目結舌,不是為了他的話,而是為了他那副尊容!
方才沒有機會,現在面對面仔細一瞧,這位不就是我的忘年之交,當年與尾同診治胤祥失憶症的胡太醫嗎?
看他的樣貌已是年過古稀,也就是說現在應是雍正年間,而需要去毒散溼藥材的王爺除了愛新覺羅…胤祥還能有誰?
不,他現在應被改名為愛新覺羅…允祥。
而我該如何以現在的模樣面對他?
我怎麼頸上太監啦?
在我恍惚之時,胡太醫詫異道:“犯什麼愣,還不快隨老夫走?”言畢拂袖離去。
我抬起手來用馬蹄袖擦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從早上到現在,溼過三頃了,什麼天氣呀!
帶上所有藥材,先攙扶胡太醫上車,自己也跳身上了馬車,摘了簾子,再吩咐趕車的太監起程。
馬車行駛速度很快,一路上顛簸前進,亦如我那顆顛簸起伏的心,七上八下。
我眼看了閉目養神的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