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
白曉然打斷他的話,抬頭看他,眸底微微泛起清晰的水光:“你說那些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想知道,你真的希望我去嗎?”
童越站在廚房門口,垂眸靜立片刻之後,與她平靜對視:“這並不是我希不希望就能決定的事。”
“我不想聽你這些屁話!”白曉然猛地把手裡的盤子摜在地上,所有的壓抑和痛苦似乎都隨著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一併爆發出來,“你明知道我想問什麼!”
在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對比之下,童越的表情平靜到近乎冷漠:“對不起,曉然,你自己的人生,只能你自己負責。”
童越轉身離開,直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隨著門聲的響動而徹底消失不見之後,白曉然看著滿地的狼藉,眼圈兒終是忍不住紅了。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越發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
第二天一早,傅銘淵到了辦公室之後,翻閱桌上的檔案時,發現了一張時思昨天留下的塗鴉。他看著白紙上兩隻憨態可掬的卡通熊貓,不禁輕笑起來。
時思昨天很是反常,他當然知道,雖然她似乎很快就恢復了情緒,但他並不可能忽略她進門時,眼底隱約的淚光。他知道她來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麼,可她似乎打定主意不說,於是他只能一無所知的看著她難過。
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傅銘淵眸色漸漸複雜起來,他收回視線,放下手中的塗鴉,按下一旁座機的外線:
“秦川,你過來一趟。”
第19章
童越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傅銘淵正坐在客廳看財經雜誌。他翻動書頁的動作因為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頓了頓,隨後抬眸朝茶几上時思的手機看去。
看著螢幕上“童越”兩個字鍥而不捨的跳動,傅銘淵的眉心微蹙,沉吟片刻,終是拿起手機,起身走到了臥室門前。
“換好了麼?”傅銘淵抬手敲了敲門,“你的電話在響。”
“馬上好了!”時思的聲音隔了厚厚的門板,顯得有些不真切。
少頃,臥室的門開啟,傅銘淵的手機遞過去的時候,時思正一邊低頭整理著裙襬一邊走出來,等整理好之後伸手去接的時候,就已經慢了半拍,眼看著手機從她手邊一蹭,直直的朝地上落去。
“哎——”
時思眼疾手快的彎腰去接,竟十分幸運的在手機落地前,重新將它撈回了手裡,她攥緊手機,不由得鬆了口氣:“好險好險。”
彼時鈴聲已經不再響起,時思翻開通話記錄,正要給童越打回去,傅銘淵已經拉住了她的手:“這時候堵車,再耽擱的話,時間恐怕就來不及了。咱們先出門,有什麼事邊走邊說。”
想到今晚那部話劇的開場時間,時思點了點頭:“走吧,我路上給他回電話。”
只不過兩人上車之後,時思還未回電,童越的電話就已經再度打了過來。看著副駕駛座上的時思接電話的動作,傅銘淵神情不變,但眼底卻彷彿有些東西緩緩凝聚起來。
對時思,從心動到戀愛,他享受其中,對她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更加濃郁強烈。可似乎從始至終,都有人不斷的打擾他們的一切。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都不只是兩個人。
時思的手機拿在手裡,原本面上清淺的笑意褪去:“這兩天她都沒和我聯絡,你們又吵架了嗎?”
童越的聲音有些苦澀:“前天不歡而散,那之後她沒再出過門,不接電話,敲門也不應,除了找你,我沒有其他辦法了。”
時思不由得皺眉:“你確定她在家嗎?也許……”“我去樓下保安室問過了,她沒出去過。”童越打斷她的話,“時思,你能不能……給她打個電話?如果你的電話她也不接,我怕是隻能聯絡物業強行開門了。她這次……似乎情緒特別激動……”
童越想起那天分開前白曉然歇斯底里的模樣,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如果不談及感情,他和白曉然永遠可以和諧相處,可白曉然從來不是甘願滿足於友誼的人,所以這幾年,她一次次的明示暗示。只不過一旦她嘗試更靠近一步,他們之間就總是難免矛盾迭生。
他珍惜兩個人之間的友誼,可終究是一次次傷害著她。
“既然怕她出事,為什麼過了兩天才開始著急?”時思語氣難免發衝,之後不等童越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傅銘淵沒有說話,只是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隨即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