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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徐澈斥道。

冼御史嚇得連先前的氣勢也沒了,只差沒牙齒打顫。

因為一牆之隔,外頭那些叫嚷怒罵聲都傳了進來,其中不乏“狗官”“沈南呂死得好”之類的聲音,冼御史聽得清清楚楚,這可不是刺史府的人瞎編,而是真真切切的威脅。

那些刁民,那些刁民……他們連沈南呂也敢殺,是真有膽子做出這種事!

“徐使君,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冼御史終於稍稍收斂一些,不像之前那樣氣焰囂張了,而是帶著商量的語氣。

見徐澈沉吟不語,他又連忙補充:“若真讓那些刁民衝進來,屆時就算我不押你回京,也自然有別人奉命過來,除非你想造反,否則就沒法對朝廷那邊交代,我也是奉命辦事,你還是別為難我了!”

顧香生道:“現在民情激昂,徐使君單獨出面只怕沒什麼效果,還得冼御史一道去才好。”

冼御史:“我去作甚?我就不用去了罷!”

顧香生淡淡一笑:“百姓又不是傻子,徐使君說一切都解決了,他們就真會相信?”

徐澈對冼御史道:“不錯,為今之計,只有你與我一起出現,別人才會相信。”

此時外頭的聲浪又一度高了起來,冼御史原本還面露遲疑,聞言趕緊問:“那我要說什麼?”

徐澈失笑:“要說什麼,自然由冼御史自己說了算,難不成我讓你說什麼,你就會說什麼嗎?此事事關冼御史自己的安危,我相信你不會和自己過不去的。”

話雖如此,冼御史卻不大願意出去,直到又有兩三個僕人進來通報情況,說那些刺史府的守門士兵要堅持不去了,那些百姓快要衝進來的時候,對方才答應下來。

“徐使君,待會兒你可要保證我的安全啊!”出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再三提醒道。

“放心罷,別人要傷你,也有我擋在前面。”徐澈有點無語,這都第幾遍保證了?

顧香生跟在後面,也對這位冼御史的貪生怕死有了新的認識,若沈太后所把持的朝廷都是這種人物,那麼別說外敵入侵,哪怕是南平內鬥,諸侯圍攻天子,又如何保證這些人能夠維持節操風骨,保護天子安危?

只怕是不行的。

約莫是刺史府的人先在外頭說過了,等徐澈等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外頭的百姓倏地靜默了片刻,又紛紛爆出此起彼伏的聲音。

“徐使君!”

“使君,您可總算是出來了!”

“使君,您沒事罷!”

說起來,邵州百姓對這位徐使君並不熟悉,很多人甚至是頭一回見。

但一來徐澈的模樣舉止都很能令人生起好感,說白了,就是一看就知道不會是壞人的那種長相,令邵州百姓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二來徐澈做的那些事情,邵州城的百姓是得利最大的,眾人有目共睹,感同身受,再跟徐澈的前任一對比,越發襯托出徐澈的可貴。

然而這樣一個好官,卻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又要被罷免,眾人怎麼可能不著急?

現在死了沈南呂,熱血過後,大家冷靜下來,未免也有一點後怕,過來留住徐澈,其實也是想讓徐澈為他們出頭,若沒了徐澈在頭上頂著,朝廷若想追究,今天鬧事的人還指不定要如何倒黴。

所以若能把徐使君留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過說到底,若徐澈是個貪官奸吏,眾人也犯不著鬧出這些事來,這些問候裡,還是關切的居多。

徐澈微微一笑,抬手往下壓了壓,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人群嗡嗡一陣,很快又逐漸平息下來。

“多謝各位的關心,我很好。今年旱情之嚴重,始料未及,雖則我到任不久,然而救災如救火,身為父母官,賑濟災民,安撫百姓,本是分內之職,沈氏魚肉鄉里,欺壓良善,更非法度所能容,我處置他也好,救災也好,不過皆是秉持良心職責,並無任何值得誇耀之處,百姓受災,官員責無旁貸,你們受苦了!”

底下有人想說什麼,又聽見他續道:“因沈氏之事,朝廷想追究罪過,我也無話可說,但我萬萬沒想到,諸位會冒著危險,為我出頭,徐某心中感激,卻無以為報,只能請諸位受我一禮!”

說罷,徐澈跪坐下來,像對天地君親師那樣,雙手交握,高至頭頂,復又俯身,深深一拜。

所有人都被他這個動作驚呆了。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耳熟能詳的聖人教誨,不知有多少人將其背得滾瓜爛熟,可自古以來,何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