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送來一份文書,說內容甚為重要,請陛下務必親自閱覽。”
永康帝:“拿過來。”
內侍忙將文書遞上,皇帝接過來翻閱,劉貴妃站在旁邊,雖非有意,但餘光一瞥,也能瞧見寥寥數字,劉貴妃不由微微蹙眉,只覺觸目驚心,連忙移開視線,以免露出驚容,惹來皇帝不快。
然而永康帝已經沒有心思去留意劉貴妃的反應,他自己也被裡面所寫的內容震撼到了。
先前與劉貴妃說話時,他的臉色已趨和緩,此時又變得萬分難看起來!
劉貴妃忍不住輕輕探問:“陛下……?”
永康帝合上文書,鐵青著臉對她道:“朕還有事要處理,你先自便罷!”
說完這句話,不待劉氏回答,他就帶著人走了。
劉貴妃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看著皇帝漸行漸遠,這才轉身折返回廣明殿內。
原本應該在沉睡的魏善卻徐徐轉醒,望向母親進來的身影。
“你今日覺得如何?”劉貴妃憐愛地拂去魏善落在臉上的亂髮。
“好些了。”因傷了胸骨,魏善說話聲也比以往氣弱許多,聽上去像在□□。“阿孃,父親方才來過了?”
劉貴妃:“你聽見了?”
魏善低低嗯了一聲。
劉貴妃道:“他過來看你,不過就在我回來之前,刑曹那邊送來一份文書,似乎與你墜馬的案子有關,你道我在上面看見誰的名字?”
魏善沒有說話,只以疑問的眼神望向母親。
劉貴妃沒有賣關子:“魏節,平江王魏節,你三弟的名字。”
魏善啊了一聲:“這,這怎麼可能?那天擊鞠賽,他也去了,可並未下場,而且他才十四,足足比我小兩個月有餘。”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不是還有他母親李德妃麼?”
那一瞬間,劉貴妃的語氣似乎有些意味深長,但很快,她便安慰自己的兒子:“不過你放心,陛下也答應了,此事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的。”
魏善沉默不語,他在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說自己的馬被喜來作了手腳的事情了。
“阿孃覺得,此事真是三郎所為麼?”他問道。
“且看陛下如何論處罷。”劉貴妃淡淡道,話鋒一轉:“不要怪阿孃囉嗦,此事正好給了你一個教訓,讓你看清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在你成日顧著玩樂,追逐顧家四娘時,已經有人對你生了殺心,想置你於死地,而這個人,極有可能還是你的兄弟。若你依舊這樣渾渾噩噩,下次指不定我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阿孃……”魏善聽她提到顧香生,本能地想辯駁幾句,卻一時想不出什麼來。
劉貴妃看著他,眼神帶著淡淡的悲傷:“我膝下二子一女,四郎早夭,便餘下你和九娘二人,如果你也出了事,你覺得還有誰能保護我和你妹妹?”
魏善羞愧道:“兒子知錯了。”
劉貴妃嘆了口氣,終是沒有說更重的話,只摸了摸他的頭頂:“早日痊癒罷,以後莫要如此衝動行事了。”
東宮之中。
魏臨正伏在案上,一字一句地抄經。
神色之專注,連自己背後多了一個人都未察覺。
直到對方出聲:“你抄的不是《金剛經》?”
冷不防身後多了個聲音,魏臨筆尖微微一顫,紙上多了個墨點,他暗歎這一卷白抄了,轉身下拜:“拜見父親。”
☆、第23章
永康帝沒有急著讓他平身,反倒彎腰拿起他未抄完的經書,又問了一遍:“這是哪一篇經文?”
魏臨道:“是《地藏菩薩本願經》。”
皇帝喔了一聲,在大殿內四處踱起步。
東宮的佈置十分雅緻,四周都掛著字畫,書籍也佔了很大的空間,可以看出此間主人的愛好,從支起的窗戶往外望去,廊下放了不少盆栽和盆景,其中有些已經開花了,引來蝴蝶飛舞駐足,流連不去。
“那些花都是你種的?”皇帝問。
魏臨正眼觀鼻鼻觀心,冷不防被問起來,茫然片刻,方才道:“是,閒來無事,便種些花草解悶。”
永康帝挑眉:“朕倒不知你這個太子當得倒是真閒,竟還有空種花栽草。”
說啥都不對,魏臨不出聲了,伏身作請罪狀,讓皇帝想再挑毛病也無從挑起。
“抬起頭來。”永康帝道,聲音喜怒不明。
太子只好直起身體,卻聽父親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