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能這樣想就最好了。”
小焦氏:“我請你過來原是有事,卻被這一出給耽誤了。”
她從邊上抽屜中取出一個小盒遞給顧香生。
顧香生:“這是?”
小焦氏:“你開啟看看。”
顧香生開啟盒子,咦了一聲。
瓶子是上好的琉璃瓶,黃中帶青,流光溢彩,上面還刻著山水人物,但並不在瓶外畫,而是內畫,裡面水光流動,隱隱還有香味透出。
小焦氏道:“這是梨花風露,方子也有,是我出嫁的時候從孃家帶來的,不過現在要現做肯定來不及了,聽說你明兒就要赴宴,這個給你拿去湊湊數。”
像是怕顧香生推辭,她又補充:“那品香會我是不去的,這物事放著也是白放,倒不如給了你,還能發揮發揮它的作用!”
顧香生心頭感動:“不知怎麼謝謝嫂嫂才好,若非你這雪中送炭,只怕我明日真要空手而去了!”
小焦氏笑道:“說什麼傻話,一家人還用說謝?就算我沒給你,阿婆和阿家她們一定也會給你的,我充其量只能算是錦上添花罷了。”
焦太夫人雖然精明,可也不是事無鉅細樣樣都知道的,否則怕是早就累死了,顧香生不想拿這種小事驚擾她,之前在那邊下棋時便也沒有說。
至於許氏……
顧香生拿著香露瓶子,仔細賞玩上面的雕花,話題一轉:“嫂嫂從前未嫁時,也去過品香會麼?”
小焦氏笑道:“不止去過,還得過一次探花呢!”
顧香生驚歎:“那可真厲害!”
小焦氏抿唇一笑:“那次品香會之後,便有人上我家去提親,只是我爹孃都不中意,最後便不了了之。你這次是頭一回參加罷?”
顧香生點頭:“是,聽說是年滿十四才可以參加的。”
小焦氏掩袖而笑,一語道破其中奧妙:“十四以前稍顯稚嫩,就是拔得頭籌,也無法引動郎君們爭相青睞,聞香識美人,這品香會,說到底,不過是藉著香的名頭品美罷了。”
女人一碰上這種話題,似乎就很有共同語言,顧香生道:“男人自以為在品鑑我們,殊不知我們也在品鑑他們,依我看,不如備上兩份香,一份參加評比,一份送給中意的美郎君,也是極有趣的!”
小焦氏促狹道:“沒錯,我教你個主意,你到時候看誰不順眼,就讓一個男僕,最好是上了年紀的,拿著一個不好聞的香去贈給他,到時那人的臉色一定很精彩!”
顧香生笑得直打跌:“嫂嫂這也太壞了!”
隔日,當顧家幾姐妹來到嘉善公主府時,早有不少馬車同樣停駐在門口,裡面喧囂熱鬧之極,隱隱傳來絲竹管絃之聲。
顧琴生已是參加過幾回了,對此見慣不驚,顧畫生顧眉生她們雖然去年也參加過,但畢竟品香會一年才一回,面上都露出嚮往之色,連帶顧香生也不由期待起來。
幾人一併入內,門口早有婢女侍立,負責登記訪客名冊,收取眾人帶來的香露香牌。
顧畫生交的是一方香牌——她有意炫耀,上交之前還特意開啟匣子讓所有人都看見。
顧香生髮現那香牌的確是比昨日她讓自己還給許氏的要精緻許多,一看就價值不菲,難怪昨日如此春風得意。
顧眉生和顧香生都很低調,各自寫下自己的名字,將匣子遞過去,就隨著顧琴生準備入內。
身後忽然傳來幾聲行禮問候,她們回頭一看,卻是同安公主的車駕到了。
見同安公主款款走來,顧琴生帶著妹妹們避讓到一邊。
“聽說顧大娘與王家郎君訂了親,年內便要完婚,我還未曾恭賀。”同安公主捲起嘴角笑道。
王家為宰相之家,王令少年成名,日後肯定也會走仕途,饒是同安貴為公主,也不能不說顧家這門婚事結得好。
在她看來,顧家趨近沒落,能與王家結親,明顯是攀了高枝。
提及自己的婚事,顧琴生的笑容帶了一絲羞澀,仍不失落落大方:“多謝公主吉言,屆時若殿下能芳駕光臨,顧家當蓬蓽生輝!”
同安公主笑道:“這是自然的,顧家大娘子成親,我怎麼也要去湊個熱鬧。”
她又朝顧畫生與顧眉生微微頷首,算是見了禮,轉身入內,獨獨對顧香生視而未見。
顧香生知道自己與同安公主向來八字不合,早有心理準備,若方才同安公主和她打招呼,反而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顧家幾姐妹來到桐花院,